徐則安迅速將無言的衣服攏上,眼神從震驚到疑惑再到平靜。
“原來如此......”
他只緩緩這樣說了一句,隨即便坐在床邊照顧無言,又是擦汗又是握著手安慰她。
只是她燒的太厲害,熱一直退不下來,也不知道徐則安跟她說了什麼。
晚上劉大夫來了一趟,說無言是受了涼才發燒的,開了些藥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徐則安心想肯定是那天晚上為了幫他對付任越跳下金陵湖去求助的時候受了涼。
現在這天氣還有些冷,晚上的湖水那麼涼,她還吹了風,這幾天咳了幾句,她自己也沒有把這當回事兒,本以為休息幾天就好了,結果可能心情鬱結導致病情又加重了些。
說到底,徐則安都覺得自己有很大的責任,他內心愧疚不已。
要是他能多關心幾句,不跟無言鬧脾氣,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徐則安趕緊命人熬了藥,他坐在床邊把她扶起來半坐著靠在床邊,親手喂無言一口一口把藥喝下。
期間無言意識清醒又不清醒,腦子混混沌沌的,卻在看到徐則安的一瞬間盡力睜開了眼。
她好像看到少爺在溫柔地哄她喝藥,可又好像是錯覺。
明明他還在生氣,怎麼可能這樣哄她喝藥呢。
“少......少爺.......?”
她艱難地睜著眼看向眼前的人,想伸手去觸碰又沒有力氣。
徐則安吹了吹藥將勺子遞到她唇邊:“是我,快喝藥吧,喝了藥好得快。”
他溫柔得不像話,無言覺得她可能還是在做夢,卻還是乖乖地把藥一口一口喝了。
徐則安轉身去放碗,無言卻用盡力氣抓住他的袖子:“別走。”
“少爺,我知道......知道錯了,你別、別走......”
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砸了下來,生怕下一秒徐則安就不見了。
她額頭上都是汗水,連睫毛上都被汗水打溼了,呵出的氣都是灼熱滾燙的,一看就是還沒退燒,估計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只是下意識地不想徐則安走。
也許是這幾天徐則安的做法讓她不安了。
徐則安替她擦了擦眼淚說道:“好,我不走,你快睡覺吧,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聽到徐則安的許諾,她才又躺回去,卻還是撐著力氣時不時地看他還在不在,最後實在撐不住才睡了過去。
徐則安守了她一整晚。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她沉靜的面龐。
昏黃的燭火幽幽地晃動著,徐則安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
無言在他記憶裡一直就是個男子的模樣。
從徐則安小時候起兩人就幾乎形影不離,雖然父母對他說無言是書童,是他的跟班小廝,但是在徐則安的意識裡,無言是他唯一的朋友加兄弟。
他們一起爬樹掏鳥窩,一起做彈弓打鳥,一起吃飯一起捱罵,一起練功一起讀書,徐則安似乎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
因為無言是父母收養的孩子,也算是他們半個兒子了,和他一起上學一起練功是很正常的。
徐則安不愛學武功,最後的結果就是徐則安學文,無言學武,他也擔起了保護徐則安的職責。
徐則安前面十幾年的記憶裡除了父母幾乎就是無言了。
父母去世後,他的生活裡就只剩下無言一直陪著他。
他是他身後的影子,是為他遮風擋雨的傘,是隔絕一切危險的盾,是黑暗中照亮他的光。
徐家最艱難的日子裡,他們一無所有。
父母雙亡,沒有親戚幫扶,家裡就剩下他們兩個孩子。
徐則安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