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那希與馮嬤嬤對視一眼,眸中皆是謹慎還隱藏著帶著一絲厭惡。
“我這兩位舅母上次登門得是一年前了吧,兩位表姐更是稀客,今兒怎麼這麼齊全。”烏那希對小丫頭溫聲說道。
小丫頭只是抿著嘴衝烏那希討好的笑,卻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在這府裡,有些話她一個小丫頭可不敢隨意亂說。
“格格,難道是入宮伴讀的事?鎮國將軍府不會也想湊著熱鬧吧,她們可是皇室宗親,公主們一般不會在宗室選,這輩分論起來就是一樁麻煩事。再說,那邊府裡的事,格格您也是知道。”馮嬤嬤扶著烏那希小聲猜測著。
鎮國將軍府可是京城冷灶中的冷灶,不被龍椅上的幾代人所喜,即便是宗室過得也好不到哪去,可他家不管男女老幼卻時刻端著譜,只認為自家是嫡出大宗恨不得看誰都斜著眼睛。
不是經常標榜他們府品行高潔不愛參與宗親瑣事的嘛,這回怎麼捨得走下凡間了。
烏那希亦是疑惑,畢竟做公主皇子的伴讀是有替主子承擔先生責罰這一項的,宗室女,都是姓愛新覺羅,誰是誰的主子?
說不得伴讀還是公主的姑奶奶輩,這怎麼代公主受罰。
幾步路的工夫,烏那希就到了臺階下,門口候著給她掀簾子的竟然是額涅的奶嬤嬤。
“格格來了,老奴給格格請安。”奶嬤嬤恭敬地說道,臉上帶著親熱的微笑,但烏那希還是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桂嬤嬤快請起,這天雖說暖和一些還是有風,怎能讓您在這等我,都怪我犯懶歇晌歇的耽誤了時間,嬤嬤受累。我新得了半匹暖緞正是適合嬤嬤的花色,改明兒我使人給嬤嬤送來,嬤嬤讓丫頭們給您做件春衫最合適不過。”
烏那希親手扶起桂嬤嬤,順便賣個好。
桂嬤嬤是看著她降生的,這些年她沒少在母女之間斡旋雖然大部分作用不大,烏那希多少也承她的情。
“老奴就多謝格格賞,”桂嬤嬤悄悄向屋裡瞟了一眼湊近烏那希小聲提醒,“格格,進去了萬事別逞強,您才多大,只要您撐住,沒人能逼著您做什麼。”
烏那希接收到桂嬤嬤的好意認真點點頭,心中更加警惕起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應對,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踏進門欄。
一通虛情假意的各自問好之後,烏那希只覺得心裡一陣疲憊。她深知,在這看似熱鬧和諧的場景背後,隱藏著的是淡漠的親情和各自的算計。
不是烏那希冷血,連她的親額涅對她都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就更不用說這些母家的親屬了。大嫂子倒是見了她來,立刻就站起身,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愧疚,待烏那希衝她行禮她更是顯得有些惶恐。
大嫂子是個麵皮很薄的溫和婦人,平日裡就有些怵愛新覺羅氏。更因為婆母緊緊抓著管家權,她也就管管自己小院,連孩子們的事情她很多都插不上嘴,時間長了她對誰都是細聲細氣底氣不足。
至於舅母和表姐們那就一言難盡。
烏那希剛回來的時候,可沒少聽這倆舅母還有表姐當著額涅的面嘲笑她長得不好看,還陰陽怪氣的說她命格不好克母,才讓愛新覺羅氏難產受了大罪。
倆表姐只要到府上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她的小院,小孔雀似的炫耀爹孃又給她們買了什麼新衣裳新首飾。
她們一邊誇誇其談來自多麼精美,首飾多麼昂貴,小玩意兒多麼稀奇珍貴,一邊擺弄著那些華麗的服飾和飾品,那眼裡對她的憐憫就差直說她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
自然她倆也不會因為小表妹可憐多疼她一分。在她們的世界裡,似乎只有自己的優越與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烏那希這個小表妹,她們更多的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