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烏那希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心中就想發火。

“小姑，”二舅太太長得一團喜氣，又愛笑，看起來就比愛新覺羅氏更招小孩子喜歡。

她看著小姑又要發脾氣，主動把話攬了過來，畢竟也是為了她的女兒。

“烏那希啊，今日皇后娘娘給下了帖子，要給幾位公主選伴讀。這是多好的機會，你們這個年歲的小姑娘聽到這個信都樂瘋了，舅母和你表姐們一聽說就改過來了，咱們兩家就你們四個年歲合適，只是娘娘規定一府只能有一位……“

“姑姑，我想去。”

二舅母的話才說了一半，一直坐在大太太身邊沒有說話的月兒忽然站起來，衝著烏那希來了這麼一句。

月兒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烏那希緩緩抬起眼，悠悠望向小侄女。就見月兒輕咬著下嘴唇，小臉嚴肅到有些執拗。她努力睜大雙眼與烏那希對視，一眨不眨的貓兒眼透露勢在必得的決心。

烏那西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意外，也帶著幾分釋然。她本來也沒想跟侄女搶，倒是她沒有想到月兒竟然如此渴望。

“姑姑。”

月兒卻似乎被那聲輕笑驚著似的，小身子都顫了顫。。大太太忙站起來攬住女兒，“月兒，怎麼能跟姑姑這麼說話，你姑姑是長輩。”大太太的語氣中帶著責備，又有著心疼。她深知月兒的渴望，卻也明白不能失了禮數。

，！

“可她是長輩不更應該讓讓我嗎？”

少女提高了音量像是收到了天大的委屈，眼淚嘩嘩往下流。那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滾落下來，打溼了她的臉頰。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怨與不甘，讓人看了難免不心生憐憫。

烏那希那句“你去”都在嗓子眼了，被小侄女有些頤指氣使的話給堵回去。她微微張了張嘴，卻又無奈地閉上。

竟然還哭了，她沒說不許吧。烏那希看著月兒那淚流滿面的模樣，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她本無意與月兒爭搶，怎麼這孩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烏那希，你是做長輩的，非要把孩子惹哭嘛！”

烏那希無語到好笑，看著坐在最上首的額涅滿臉都是不滿和責怪。她微微揚起下巴，目光坦然地迎上額涅的視線。

“額涅，您的意思是。”烏那希的聲音平靜極了。

愛新覺羅氏看了一眼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顫抖的小肩膀卻顯得格外嬌弱惹人疼的大孫女；又看了一眼站在那像一棵翠竹一般的淡漠的女兒。

“烏那希，月兒不像你有侯福晉疼，連貴妃娘娘的翊坤宮你都去過，月兒她有什麼呢，你大哥也沒有像樣的差事，你得為月兒想想。要不，我看，這回你就讓月兒去吧。”

“祖母~”

烏那希都沒說什麼，月兒已經撲到愛新覺羅氏的座前，伏在她膝頭嗚嗚哭了起來。月兒哭得傷心，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愛新覺羅氏皺著眉，輕拍月兒的背，神色複雜。

大太太站在那是想勸也不是，坐下也不是，歉意地看著烏那希，卻又說不出不讓女兒去的話。

烏那希環視一週，又看向明顯置身事外的舅母和幸災樂禍的表姐，直接開口問道，

“不知舅母今日來……”

看戲看的太過投入，險些忘了正事的幾人立刻又都換了表情，

“烏那希，你表姐年紀也不小了，雖說她們不能去做伴讀，舅母想看你能不能跟娘娘說說，也讓你表姐和公主們一起念念書，你表姐你最清楚的， 又溫婉又懂事定是不會與你找麻煩的，到時候你表姐們還能照顧月兒，這不是一舉兩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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