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迪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生不出除了一張臉就會給部族惹事的閨女。真是仿全了她那個狐媚子娘,一窩子禍害,回去她就直接送那早已顏色不再的老騷貨歸西!
至於蘇迪雅,皇帝愛怎麼處置她連眉毛都不帶皺一皺的。
長生天啊,就讓那小賤人死在外面也不要讓皇帝惱了他們部族,她的親兒可是穩穩的繼承人。
她哪裡還有不少這些年存下來的珠寶香料,只要珍貴妃能高抬貴手,全搬走,搬走!
從進了皇帝中帳這一會兒,兩位蒙古大貴族著實深刻了解到了傳聞中的珍貴妃在皇帝那有多大的影響。
沒看到皇后都向三官保行禮,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就像那位公主是從她肚子爬出來的似的。
王妃跪了這麼久,卻漸漸悲從心來,據說這位珍貴妃和她差不了兩歲,她已多年不能在王爺的大帳過夜,想起遠遠看到珍貴妃那一溜的孩子。
不提這麼多年盛寵不衰,此回竟然可以讓皇帝連哄帶勸她的阿瑪這麼久,皇帝剛都沒想著給自己坐著都要給她搬來椅子,還要軟和的。
誰年輕時不是姿容傾城,珍貴妃怎麼就能抓著男人的心這麼久。
愛新覺羅聽說出情種,要知如此,她當年為何就沒有入宮選秀。
已經被冷汗汗溼後背的發福王爺,半晌不見王妃有動作,壯著膽子側目就看到神遊天外的妻子。
往日咋咋呼呼,年少時還敢跟他騎馬打仗的王妃何時露出過如此脆弱呆滯的表情。
總是抱怨她善妒,粗魯,霸道,可天崩之時,那些鶯鶯燕燕無不嚇到痛哭流涕,只有她脫妝簡服最後抱了抱他們的兒子,就率先向皇帝大帳行來。
那高昂的頭顱,那已經被細紋爬上的眼角模糊了他酒色昏黃的眼睛。
那個年少時讓他魂牽夢繞的人兒,打敗了所有兄弟坐上王位,不就是為了她麼。
到底是何時,他丟了自己,更丟了她。
鼻頭酸的難受,年至中年的粗莽漢子,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望著妻子側過的臉。
那雙曾經滿滿都是他的眼睛,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一滴濁淚落入濃密的鬍鬚,老王爺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安慰強裝堅強的老妻,
“我的朝魯蒙,這些年,對不住。莫怕,就算死,我也死在你前頭……”
“喂,收收,你累不累,一會兒皇上進來了你再憤怒。”
福晉可是將對面那對夫妻的官司看的清清楚楚,趁著皇帝出去陪皇后忍不住跟三官保分享,“你說王妃沒哭,王爺怎麼哭了。我可是聽說這位可是待王妃很不咋地。”
三官保瞬間收了“神通”,再不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傾著身子跟福晉咬耳朵,
“我可太清楚他怎麼想的了。啊,噢噢噢噢~”
三官保有段時間沒享受到親親福晉的扭扭攻擊了,嘿,舒爽!
“傻樣!注意形象!莫丟了鳳凰兒的人。”福晉脆生生丟出兩個衛生球,好巧不巧正好被轉身的康熙瞅到個七七八八。
即便心裡記掛著恪靖,康熙還是險些沒笑出聲。
“哎,有人來了。”
皇后第一時間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小內侍腳下生風,兩條腿恨不得掄出火花子,快走的速度竟似乎比跑著還快些。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道保大爺,納蘭大人已經還有三里就到了。”
康熙連連點頭,回來了就好。
王爺閉著眼,長長吸了一口氣,終於要來了。
是死是活,要剜要刮,來吧。
可惜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王爺渴望的審判卻被一群等在回營地必經之地的少男少女無限期延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