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山東承宣布政使司、濟南府、長清縣、清河鎮、趙家屯。
趙家屯北面的山根底下,有一個農家大院,現在只剩下了一大半,另外一小半被火燒掉了。
趙令武坐在光土炕上,目光呆滯的盯著牆角的一個耗子窟窿,處於嘚逼呵的狀態。
他是昨天來的、昨天下午來的。怎麼來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睡醒了就在這裡了。
他現在知道這裡是大明朝,他的家庭住址就是上面說的。
只是他很疑惑,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找到工作了,就幹上一段時間,掙點錢。
沒有工作了,就待在家裡喝點小酒,看看小說。
他也沒幹什麼壞事兒啊?怎麼就穿越了呢?再說好事兒他也沒幹過啊!
穿越這個事兒,最沒有意思。
現代生活多好啊,夏天有空調,冬天有暖氣,網上還有美女(這個很重要)。
“小七兒,去看看你五哥起沒起?”
土坯房不怎麼隔音,秋風打著旋,把一個聲音傳到了趙令武的耳朵裡。
說話的這個人是趙令武現在的娘,小名叫張氏,大名叫趙張氏。趙令武他爹管她叫孩子他娘,她的孩子們管她叫娘。
外屋地的門,“吱扭”一聲。然後就悄無聲息。
過了一會兒,趙令武這屋的門就開了一個縫,一撮毛伸了進來,一撮毛繼續延伸,變成了一個揪揪。
一個揪揪繼續,就成了小半個腦袋,還有半隻眼睛。
再繼續,就是一個整隻的眼睛,不動了,瞅著他。
然後就關門、再關門,跑了。這個小丫崽子是他現在的小妹妹,被他那天血次呼啦的樣子給嚇著了。一直不敢正視他。
“娘,我五哥起了,在炕梢發癔症呢!”
張氏“唉!”了一聲:“小七,這樣的話可不能說。發癔症不是好話。”
“哦!那就是發呆呢!”
張氏起身下地,端了一碗糊糊過來。
“五子(咂)!把飯吃了吧。”
趙令武昨天晚上就吃過她們家的飯,味道不錯,有鹹淡。就是放了鹽的意思。
鹽很精貴,這是這個身體反饋給他的資訊。
麵糊糊裡面放的乾菜葉子,已經泡的伸展開了,很濃稠,幹乎乎的。
趙令武不是那種矯情的人,而且這具身體對這一碗麵糊糊很渴望。
趙令武把碗接過來,“咣嘰咣、咣嘰咣”的,就把一碗麵菜糊糊幹掉了。
麵糊糊的顏色如果不是有些發綠、發黑,倒是和顏色發黃的胡辣湯有些相像。
趙令武忍住了舔碗底的衝動,下地從破水缸裡面舀了半碗涼水,把碗涮了一涮,倒進肚子裡面了。
然後把碗交給了他娘,就又上炕上坐著發呆了。
張氏也沒說什麼,拿著空碗走了。
趙令武看著牆角的那個耗子窟窿,哀嘆:你說說,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無緣無故的就被弄這來了!
這個原來的小哥,名字叫趙令武,是不是這幾個字,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認字。反正別人都這麼叫他。
他有一父一母、四個哥哥和兩個妹妹。家裡的日子過得挺好(這是他的記憶),實際上是餓不死,也吃不飽。
有衣服穿,衣服襟到肚臍眼,屬於露臍裝。有褲子穿,褲腿到小腿肚子。
這樣的好日子讓他心滿意足,他今年十四歲了,再過兩年他就可以娶媳婦兒了!
這好日子眼看著就要更美了,結果,韃子來了,韃子就是留著一個小尾巴的女真人。
他們屯子的人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嚇得都拖家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