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一航給我打電話,喊我出去喝酒。
估計這個時候他正鬱悶呢,我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來到史一航所在的小酒吧,史一航正在一個角落仰面半躺在沙發上。
我看他面色紅潤,估計喝了不少,便打趣道:“還是你們道士好,能喝酒。不像鐵頭和老陳,從來沒跟我喝過酒。”
史一航抬起頭,眯著眼:“那可不,我們道家追求自然、自由、無的生活方式,強調個人的自我實現和自我完善。而他們佛門,認為生命的本質是苦難和無常,只有透過修行和悟道才能獲得解脫。跟咱不是一路人啊。”
見我笑而不語,史一航接著說:“還是你自由,無拘無束。”
兩人聊了很多。史一航還在為許知水把馬良洪泉二人搞到局裡憤憤不平。
他是個有道德潔癖的人。
以後在局裡對著這倆人,他有多膈應可想而知。
史一航跟我說,自從羅天劍回到龍虎山後,銅道人就將掌門之位讓賢給他師傅純陽道長。“天師”這個尊號,隨著他師祖的羽化,已經成為歷史。既然沒有張氏血脈的存世,也沒有人有資格成為天師,不如就此斷掉這條天師傳承之路。反正道門中人追求的是修道,而不是一個虛名的傳承。
從此以後,龍虎山最高領導人即掌門。
成為掌門弟子,史一航卻高興不起來。
這意味著,以後他的一言一行都將備受關注,過去的肆意快活當然是要變成小心謹慎。
我打趣道:“別得了便宜賣乖了,你好好幹,日後說不定能成為下一代龍虎山掌教真,苟富貴,勿相忘啊。”
史一航搖了搖頭,嘆著氣說:“你以為那掌教真人是什麼好差事?不得隨意下山、所有與自由快樂相關的事情都要禁絕。我還能半夜找你出來喝酒?”
那確實,還是做個自由自在的散修比較好。
下半夜,我跟史一航勾肩搭背邁著歪歪斜斜的步子往回走,酒並沒有喝多少,主要是人沒了精氣神,頹廢,走起路來不醉似醉。
路過酒吧後面的無人小巷,一陣冷風吹來,我汗毛倒立。這巷子燈光昏暗,地面潮溼,幾隻野貓追逐打架,踢倒酒瓶子,發出叮噹叮噹的聲音。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硬著頭皮往前走,自從進入修行境,我的感覺比以往敏銳了不少。這巷子裡似乎有什麼人躲在暗處。
史一航可能真的喝的有點多了。他甩開我的胳膊自顧自往前走,走了兩步回頭瞧我:“走啊,你現在這麼慫啊?走夜路也怕?”
我被激了一下,也不好太畏畏縮縮,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還是不對勁!!
我剛往前邁了幾步,感覺有一步像是踏在虛空中,那感覺不是地面的踏實厚重!
隨即,我周身的空氣似乎也變成粘稠,而我的動作像是被放慢了上百倍!!
我費力的轉動眼球,見史一航也是如此,史一航手掐劍指,做了一個準備持咒的動作,可能是第一時間想反擊,可惜動作太慢,來不及了。
我跟史一航是面對面的,他看得到我身後,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驚恐、不可思議!
那瞳仁中反射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究竟是誰從我背後走來?史一航為何如此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