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子時。
衛若蒲拿著顏雲姝的山莊令牌,將衛若峰以及那十輛馬車引入琉璃山莊後山的時候。
顏雲姝被接連而來的噩夢死死的糾纏著。
前世的種種,如再次親歷一般,重新在她夢中真實的呈現。
孃親的含冤離世,自己和外祖的慘死。
她在血海中不斷地狂奔,直到那血海的盡頭,許景槐一身墨衣,正用一雙悲傷的快要窒息的眼睛看著她。
“許景槐!”
她拼命的朝著許景槐奔過去,想要緊緊的抱住他。
卻見他用最溫柔的笑容,揮劍自刎。
“願爾,忘憂忘痛,再生歡喜。”
“不要!”
顏雲姝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
醒來之時,她渾身冰冷,臉色慘白,那雙嫵媚動人的桃花眼,半合著,始終無法完全睜開。
她的雙手劇烈顫抖著。
周身都散發著濃烈的寒氣。
只聽秀蓮驚呼,“驚嚇之症,姑娘的驚嚇之症又犯了!!!”
琉璃山莊,燈盞接二連三的亮起。
表哥們從別院匆匆趕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焦急不安。
“這可如何是好,從京城趕來之時,太過匆忙,竟忘記了將林太醫帶來!!”
“我已差人去求助許逸塵,但願這靈秀城能有醫治這病症的醫官。”
“我見表妹周身寒氣深重,不若讓她泡一泡靈秀城的溫泉,看是否能稍作緩解?”
“也好,就這麼辦吧。”
說完,正要吩咐秀蓮和幾個丫鬟將顏雲姝帶到院中的溫泉小室。
只聽一聲馬蹄嘶鳴,許逸塵竟然騎馬趕來了!
從文庭風差人去請,到人來,不過短短半炷香的時間!竟可以如此之快。
文庭風和文庭雲心生感激之餘,不免多看了許逸塵幾眼。
此時,許逸塵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小廝們連忙上前,將馬背上的醫官,以及兩個大大的藥箱,扶了下來。
丫鬟們將醫官請入院中,許逸塵眉頭緊鎖,走向文庭風。
“姝兒可還好?”
文庭風搖了搖頭。
許逸塵臉色一沉,心中萬般後悔,不該和顏雲姝說今日那些話。
不該告訴他許景槐那邊的變故。
可如若不說,紙包不住火的那日,只怕會傷的更重。
“這驚嚇之症是何緣由?怎會如此嚴重?”
文庭雲說道,“並不知,只知是噩夢引起,我們在京城之時,京城所有醫官,只有林御醫可用藥施針兩者並用,才能暫時壓制此症。”
“林御醫呢?”
文庭雲撓了撓腦袋,十分懊惱,“來時匆忙,竟將如此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用的何藥可還記得?”
文庭風說道,“藥方已有,已差人去抓藥,煎好了,直接帶來。”
“不可有失。”許逸塵表情凝重,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屋內望去。
心中有一股隱隱的憤怒正在油然升起,數年未見,曾經那個活潑動人的女孩子,竟被相府和許景燁磋磨成這個樣子。
所謂的噩夢,能有何事?
不過是這三年來,飽受的煎熬和折磨罷!
院子裡氣氛沉重,文庭風,文庭雲以及許逸塵,在院中小亭內,相對而坐,沉默的近乎可怕。
只聽醫官腳步匆匆而來。
三人心照不宣一般,連忙起身朝著醫官走去。
只見醫官神色嚴肅,跪在許逸塵的面前。
“還請王爺恕罪,臣,臣行醫數十載,見過無數疑難雜症,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