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槐走後,內侍跟在身後鬆了口氣。
殿下終於肯離席,去往未央宮了。
只是看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殿下經歷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生離死別。
殊不知,未央宮那邊,真的不過是片刻便能說完的事情。
……
剩下的三人自然各懷心思。
都想問說些什麼,又都欲言又止了,並未說出口。
直到顏雲姝打破了沉默。
“不知何將軍所立軍功為何?”
此問一出,
何芷驍愣住了,所立軍功為何,這是一朵深閨嬌花該問的嗎?
何況,這朵嬌花許還是那知曉內情的寫信人。
她自然是不想回答,可若是不回答,便顯得心中有鬼。
只能硬著頭皮,回道,“一年前,本將在邊境的向陽城採買物資時,偶然得到了重要軍機……”
“所以……”顏雲姝聽得軍機二字,來了興趣,“何將軍的軍機,至關重要,是天澤終獲全勝,且和寒沙達成協議的重要因素。”
何芷驍手中的酒杯微微頓住,她眉心不易察覺的跳了跳。
接著,抬眸看著眼前這絕世美人。
是嬌花無疑,但字字句句卻沉穩非常。
但是讓她頗感意外,更覺棘手。
她放下了手中酒杯,極力的掩飾住了心中心虛和敵意。
含笑朝著顏雲姝點頭。
“姑娘聰慧。”
顯然,顏雲姝對於何芷驍這般含糊的回答,並不滿意。
可她也明白,既然被何將軍稱之為至關重要的軍機,那便說明,即便現在坐在這裡回答問題的人,是許景槐,也斷不會同自己明說。
而她也不會無理取鬧到,一定要許景槐將軍機透露給自己。
一入皇家,從此便深似海。
即便許景槐有很多的愛,很多的信任給自己,但她很明白,遠離朝政,不過分深究,不讓任何人抓住把柄,才是保護自己,保護許景槐,也是保護侯府的做法。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可試探。
亦或者,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故意這樣問。
“那,何將軍在向陽城,得來的軍機,又是什麼呢?是寒沙大軍的弱點,亦或者,是拿到了什麼關鍵人的資訊?”
聽到顏雲姝提及關鍵人的資訊,何芷驍的腦子突然轟的一下炸開了。
可到底是經歷過戰場的人,她很快斂住了神色。
“姑娘此問不合規矩,軍機不可問,更不能洩露。”
說完,已出了一身的汗。
顏雲姝捕捉著何芷驍臉上的不自然,心中猜測有了一絲清明。
她故作懊惱的嗔道。
“哎呀,這都怪我,有太多的事情不懂,還望何將軍莫要覺得雲姝逾越,雲姝只是太過好奇。”
說著,極不好意思的將手中糕點放入口中,咬出來一個彎彎的新月狀,又朝著兩位將軍眯著眼,笑了笑。
笑容明媚似花,還含著一絲純真。
看得阮霆之將軍恍了神,他連忙道,“無妨,無妨的,算不得逾越,根本算不得逾越,怎能用逾越如此嚴重的詞語,姑娘,萬可不必的……”
顏雲姝朝著二人,笑的越發的明媚了。
仿若真是那不懂事的,深閨嬌花。
然而被顏雲姝莫名為難一通,仿若劫後餘生的何芷驍,手指還在微微發顫。
她看著始作俑者卻雲淡風輕的一笑而過,心中猛地竄出來一股怒氣。
不過是一朵只能受她和將士們保護的嬌花,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字裡行間似乎滿是對自己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