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休憩室閣樓窗邊的顏雲姝,鬆了口氣。
總算是從世人的嘴裡掙脫出來了。
果然她就應該知道,這樣的場合,無論如何都會有她。
但凡是和皇家沾上一絲關係的。
便要活在眾人的是非裡。
只是還好,這一世,除了罪臣之子,其餘的齷齪字眼倒是再也沒有出現了。
便是討論的再多,也頂多只有一句罪臣之子。
罪臣之子,呵……
顏雲姝冷笑了一番,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秀蓮在身後給她精心打理著髮絲。
“姑娘,別人的嘴,長在別人臉上,不論說了什麼,姑娘都莫要往心裡去。”
“雲姝知道。”
“姑娘確定沒有不開心?”秀蓮說著,猛地俯身朝著顏雲姝一瞅。
看著顏雲姝含笑的眉目,並未有一絲煩惱的模樣,驚訝了。
“都說了沒往心裡去。”
顏雲姝笑著,伸手推開了她的臉。
她這才放下心來。
繼續給顏雲姝梳著頭髮。
可梳著梳著,回味著方才聽到的議論,越想越不對勁,不免又眉頭緊緊皺起。
“姑娘啊,你可知那個何將軍和太子殿下,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呀?”
這問題一出來,顏雲姝的臉色瞬間冷了好幾分。
是啊,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也未問,他也未主動提及。
不過都是因為她對許景槐的信任。
她信他不會做任何背棄之事,更不會信世人傳說的,他心中有何芷驍之類的鬼話。
可如今這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轟轟烈烈的。
許景槐竟也沒有站出來同自己解釋一二,難不成,那刀山血海的戰場之上,許景槐真的對何芷驍,生出了非一般的,超越生死的戰友情?
或是,他真的將自己的後背完全交給了她,任由她主宰自己的生死。
彼此之間,欠下數不盡的救命恩情?
雖說戰場之上,戰友之間,將彼此後背交給戰友,本就是尋常之事。
可……
顏雲姝心中還是不舒服。
“姑娘……”
秀蓮見顏雲姝臉色越發不好,手中動作停頓,懊惱不已。
“姑娘莫要心煩,都怪奴婢沉不住氣,非要問起這些。”
“不怪你,畢竟有些事,你問不問,它們都在。”
“姑娘,太子殿下他不會真的……”
秀蓮跺了跺腳,“若真如此,那太子殿下便真的辜負了姑娘!”
顏雲姝沉思片刻,回道,“從未變心,也並未辜負。”
他回來了,並未變心,也如了自己與他成婚的心願。
又豈能說是辜負?
“怎算不上辜負?我家姑娘雖未親赴戰場,但姑娘日夜都在為戰事操勞,捐款籌糧,為了糧食物資安全送達前線,確保前方戰事順利,不惜花重金請鏢局,買暗衛,一路護送到底,隔日便去那戶部倉部司,親促戶部侍郎衛若蒲大人,肅清內務,嚴查貪汙,幾乎每日,都要拉著奴婢,去那兵部,瞭解前方戰情!姑娘做到了,明明做到了方方面面的用心護著他,他怎可不知!他怎可不知,姑娘這三年多來,其實日日不得安眠。”
“好了!”
顏雲姝打斷了秀蓮的說話。
心中有些許的煩亂。
“如今都只是世人之間的無端猜測,不必當真。”
“可姑娘你聽聽他們都將這事情傳成什麼樣子了,怎不見太子殿下同姑娘解釋幾句?”
顏雲姝手中茶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