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證詞表明,金釵是顏丞相托人從天澤和寒沙邊境的望月城購得。
更有相府丫鬟明月證詞,金釵確是顏丞相贈與夫人的金釵,且萬般叮囑,定要在中秋宴上佩戴,至於為何金釵會到了顏書瑤的髮髻之上,再無人知情。
事情描述到此處。
文氏飛快的瞥了顏雲姝一眼,正要攬下來,說是自己將那金釵扔了。
怎料顏雲姝自己站了出來。
“雲姝向來不喜父親,金釵是雲姝從秀蓮手中拿走了,又扔到了湖邊。”
眾人驚訝,又看向秀蓮。
秀蓮愣了片刻,說道,“確是如此。”
外祖父接著說道,“不重要了,不論那髮簪是如何去了旁人的髮髻之上,都是因緣巧合,重要的是……”
他看向文氏,眼眶含淚,嘴唇顫抖,“重要的是,顏鋒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竟意欲謀害我孩兒!”
說著,平復一番心情後,又看向顏雲姝,臉上盡是慶幸,“姝兒做的對,扔的好。”
顏雲姝秀眉微皺。
嘴角抿出一絲笑意。
接著,外祖父便又開始說著更為詳細的案情。
便連那刺客長得什麼模樣,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最後,外祖父輕咳了幾聲,分別看了文氏,顏雲翳,顏雲姝一眼。
將視線落在文氏的身上。
“顏鋒已入刑部,擇日候審,如今死罪難逃。”
文氏眉心一顫,“他,罪有應得。”
在場眾人見文氏並未有太大波瀾,均十分欣慰。
外祖父也得以繼續說下去。
“因著,揹負了謀殺罪行的顏鋒,另有欺瞞婚前外生子之行為,刑部斟酌有三,請示聖上後,今日已提前宣判,即日起,顏鋒和柔兒正式和離,子女隨柔兒,相府裡外均歸柔兒所有,任憑處置。柔兒若是對相府觸景生情,完全可以將相府變賣,好生住在侯府,亦或者,再立新府。”
聽著,顏雲姝終是狠狠的舒了一口氣。
那聲舒出來的長長的氣,實在太過顯眼。
惹的家人皆看向了顏雲姝。
顏雲姝連忙斂起臉上覆雜的神色,轉而喜笑顏開的看著他們。
看到顏雲姝臉上綻開的明媚笑意,外祖父方才沉重的心情,緩和了些。
他笑道,“姝兒覺得這樣可好?”
顏雲姝拼命點頭。
“姝兒覺得這樣極好,最好。”
怎會不好呢,孃親尚在,罪該萬死的父親已入獄待懲,朱念言再無翻身可能,顏書瑤在沒了所有異能後死於父親安排的刺殺中,若是還能再換一次皮子,也不知道換到了那隻路邊野狗身上。
生不如死。
吸食孃親血肉的相府一日敗落,從此,孃親才能萬事無憂。
又怎會不好呢。
顏雲姝看著孃親,眼中滿是歡喜。
顏雲翳則拉著顏雲姝的手,心思沉重。
沉重的並不是相府的敗落,自從孃親跟他說明了父親身上發生的一切後,他便早已經下定了決心,和父親決裂,和相府決裂。
父親得此下場,也是他所願。
他沉重的是。
從此以後,他身為家中唯一男丁,便是孃親和妹妹的依靠,要擔起照顧好孃親和妹妹的責任。
再不可同往日一般,和那群同窗嬉笑玩鬧,不務正業。
孃親肯定是想要再立新府的,他便還要為孃親妹妹和他一同再立起來的新府,拼得新的榮耀。
不可讓世人看貶了看輕了孃親和妹妹。
想到這裡,顏雲翳的目光變得沉穩而有力。
他朝著外祖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