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山間,有著秋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
蘇嫋坐在一處田坎邊上,抬手拭去額前汗水,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看著遠處的大山,緩緩舒了一口氣,縣城並沒有去鄉下的車,有的只有一條從山低環繞而上,坑坑窪窪的砂礓路。
她沒有走大路,而是穿過山上的田地,走的捷徑。
走了很久,才翻過大山來到了山底,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有農忙的大漢,有趕集的大娘,還有揹著揹簍的婦女。
蘇嫋家住在龍川縣下面的蘭溪村。
蘇嫋一個肩上揹著自己的布包,一個肩上掛著畫,手上還吃力地提著網兜,一身青春靚麗的打扮和周圍的場景略顯有些格格不入,時不時有人回頭看了過來,眼底充滿了好奇。
“駕!”
一輛驢車從遠處駛來,黑瘦的毛驢“噠噠噠”地走在坑坑窪窪的路面上,驢車略顯有些顛簸。
駕著驢車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男子面板黝黑,臉上佈滿了皺紋,嘴上叼著半截捲菸,頭上戴著一頂洗得發白的藍色帽子,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的衣衫,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鞋,挽著褲腿。
驢車從蘇嫋身旁駛過,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姑娘,你這是哪裡去?”
中年男子回頭看著蘇嫋,開口問道。
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蘇嫋微微一怔,這幅憨厚的面孔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可是對原主蘇嫋來說,卻並不陌生。
“我是蘇嫋,大伯。”
蘇嫋?
中年男子愣了下,上下打量了下蘇嫋,最後目光看向了那張隱隱有著幾分熟悉的臉上,似是還有點不確定,從驢車上跳了下來,走近。
“還真是你丫頭。”
中年男子猛地一拍大腿,驚呼道,隨後看著蘇嫋乾癟的身體,蹙了蹙眉。
“你這丫頭進了一趟城,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等蘇嫋回答,中年男子又看了眼四周,繼續問道。
“怎麼就你一個人?江家那小子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回來了,他在縣城有點事,我就自己先回來了。”蘇嫋解釋道。
中年男子點了下頭,從蘇嫋手上接過東西,不滿地道:“你這丫頭回來怎麼也不提前掛個電話,好讓人去接,這多虧是遇到我了,要是你自己走,這走到天黑也走不到。”
蘇嫋扯著嘴角笑了笑,沒有回答。
憑藉著蘇嫋的記憶,她知道從縣城回鄉下要走很遠的路,可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遠,更沒有想到,江辰並沒有和她一起回來。
驢車上鋪著乾草,中年男子將蘇嫋的東西一一放在車上,又扶著蘇嫋在驢車上坐下。
“前些天,還聽你娘說起過你,沒有想到你這就回來了?”
“我娘?”
一個剪著齊耳短髮,滿臉皺紋,鬢角有著白髮的農村婦女在蘇嫋腦海中閃現。
“我娘她還好嗎?”
蘇嫋看著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挺好的!”中年男子回答了一句,似是又突然想起什麼,隨口道,“就是之前和你婆婆大吵了一架,氣得在炕上躺了三天。”
蘇嫋先是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蘇嫋大伯口中的婆婆指得是江辰的母親。
“你說你這孩子,要去找江家那小子怎麼也得給家裡吱一聲,你說你這不聲不響的離開,你婆婆一連幾天都跑去找你娘要人,要不是有人在縣城中看到了你,還不知道你婆婆要鬧成什麼樣呢!”
中年男子看了眼蘇嫋,語氣有些責怪。
蘇嫋低頭,暗暗吸了一口氣,這鍋看來她是不背也得背,背也得背!
說完,男子還準備說什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