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黃色的花瓣上,還帶著未乾的雨滴。
蘇嫋給之前裝著硬幣的罐頭瓶子換上了清水,減掉了花束上多餘的枝葉,一朵一朵插了進去。
原本空蕩蕩的房間因為有了花束的點綴,充滿了生機,明晃晃的頂棚,白色的牆壁,紅色的地磚,墨綠色的傢俱,搭配著黃色的野菊花,不僅毫無違和感,竟還多了幾分唯美的感覺。
蘇嫋低頭聞了聞,一股濃郁的幽香瞬間鑽入鼻孔,帶著絲絲苦澀,卻令人神清氣爽。
謝志遠姿態慵懶地坐在蘇嫋對面的雙人沙發上,眸光先是掃過罐頭瓶子底部的五枚銀幣,而後掃了眼野菊花,最後落在蹲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女子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就那麼蹲在桌角,一張白皙精緻的面容因剛才出去過,臉頰上落了幾滴雨滴,有幾縷髮絲垂在額前,紅唇微抿,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帶著幾分笑意,落在花束上。
你在看花,而我在……看你!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可房中卻透著一股莫名的溫馨。
女子蹲在桌角,細心打理著插在瓶子裡面的野菊花,而男人坐在對面墨綠色木製沙發上,目光深邃的注視著女子,原本清冷的眼眸竟多了一絲柔情。
看著自己插的花束,蘇嫋唇角微勾,抬頭的瞬間,突然就撞進了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中。
心口一動,蘇嫋慌亂地移開了眼眸,故作鎮靜地端著花束從地上起身,將花束放在茶几中間,狀似無意地開口問道。
“聽說謝科長打算卸任鐵道部保衛科科長的職務,回京都?”
“你呢?希望我離開嗎?”
謝志遠抬眸,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如果說之前,謝志遠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情意,和背地裡默默做的一切,蘇嫋還可以用“救命之恩”來忽悠忽悠自己,可這句話一出,她就是想要假裝不知,也有些假裝不了了。
輕咳了聲,蘇嫋在一旁的三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其實謝科長回去也好,我聽說謝科長未婚妻的父親是高官,母親是大學老師,未婚妻如今又是京都大醫院的醫生,不僅有文化,人也長得漂亮,謝科長家有嬌妻,總這麼長期分居也不是辦法。”
其實蘇嫋想要說的是,一位高官岳父,一位身份不凡的岳母,一位有著體面工作的未婚妻,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
謝志遠的視線不知何時早已從蘇嫋身上移開,原本還透著幾分柔情的眼眸恢復了清冷。
“啪!”
一簇淡藍色的火苗在房間亮了起來,謝志遠點燃了手中的香菸,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目光再次落在蘇嫋身上。
“我記得我說過,我沒有未婚妻!”
蘇嫋看著面前人,看了一會兒,倏地笑了。
“我不知道謝科長是因什麼原因而否認了自己有未婚妻的事實,但在外人眼裡,謝科長確實有著一位京都未婚妻,這一點眾所周知,而季帥口中的大嫂也確有此人,不是嗎?”
謝志遠一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夾著半截香菸,靜靜看著不遠處的女人。
蘇嫋嘴角依然噙著笑,只是語氣卻冷了幾分。
“據我所知,謝科長受傷在京都住院期間,還和自己的未婚妻在醫院如膠似漆,各種曖昧,這一轉頭,就否認了自己有未婚妻的事實,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
這已經不是道德不道德的問題了,而是妥妥的渣男一枚。
“所以,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曖昧,都是耍流氓?”
謝志遠淡淡開口問道。
不等蘇嫋反應,謝志遠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受傷住院期間,你給小帥所謂的‘我的喜糖’是凌然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