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姐,你過分了!”
蘇嫋蹲在油條大姐面前,一字一頓地道。
“你以為你撒個潑,流著眼淚哭訴幾聲,把鐵道部和工商局搬出來,用一句‘官官相護’的罪名博得大家的關注,取得大家的同情,就能讓我妥協,就能讓行政機關對你無計可施了?”
油條大姐怔怔地看著蘇嫋,一時忘了反應。
“我剛才就說過了,‘蘇氏食坊’這幾個字只有我能用,是我去工商局註冊過的,沒有我的允許,別說是蘭達,就是全國,也不可能出現第二個叫蘇氏食坊的包子攤。”
說完蘇嫋冷冷從地上起身,低眸道。
“李大姐,你還記得你最開始煮茶葉蛋的湯汁是從哪來的嗎?”
不等油條大姐開口,蘇嫋的聲音緩緩響起。
“那是我給你的,你拿走了我的湯汁,卻在背後惡意詆譭我茶葉蛋價格高,你看到我賣包子,你也跟著賣,我送棗糕,你也跟著送,我住院期間,你佔了我擺攤的地方,掛了我的牌子,我找你理論,你竟然還用開水潑我。”
“這不是狼心狗肺嗎!”
人群中一個男子沉聲罵了聲。
“我說這包子怎麼賣著賣著變了味,之前可好吃了,我還以為是對方賺了錢,開始偷工減料了呢!”
另外一個婦女也開口嘀咕了一句。
“不是說之前那個姑娘是她妹子,回鄉嫁人了嗎?”
有人疑聲問道,不等蘇嫋回答,人群中有人接過了話茬。
“她要是不那麼說,別人會買她的包子嗎?”
“人家給她煮雞蛋的湯汁,她還在背後惡意詆譭,這簡直就過河拆橋。”
“就是,太喪良心了!”
“不僅佔了人家擺攤的地方,還掛了人家的牌子,還拿開水潑人,這天下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眾人一時七嘴八舌地開口,對著坐在地上的油條大姐和站在一旁的油條大哥議論紛紛。
蘇嫋抬眸看了眼眾人。
她原本沒想著解釋,可在這個改革開放初期,隨便一句話都能扯上一些沒必要的麻煩,如果讓大眾真的以為是鐵道部和工商局官官相護,維護她一個資本家,不僅她服裝生意會泡湯,甚至還會牽連到謝志遠。
“你……難道你能賣包子送棗糕,我就不能賣不能送了?”
油條大姐坐在地上連哭都忘記了,抬頭瞪著蘇嫋,大聲質問道。
“你能賣,更能送,但是你不能打著蘇氏食坊的招牌賣,也不能打著蘇氏食坊的招牌送。”
蘇嫋淡淡開口。
一旁工商局的男子見眾人沒有再拿鐵道部和工商局說事,暗暗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油條大哥。
“你們非法佔用他人商標,惡意競爭,擾亂市場秩序,我們將依法對你們做出相應的行政處罰,沒收所有廚具。”
隨著男子話音一落,其餘幾人立即上前,拿籠屜的拿籠屜,端鍋的端鍋,抬桌子的抬桌子,就連擺放在一旁“蘇氏食坊”的牌子都沒有放過,一時,整個街上雞飛狗跳,亂成了一團。
“你們幹什麼?”
見到眾人開始搬東西,油條大姐徹底慌了,上前撕扯著幾人。
油條大哥緊攥握著擀麵杖,似是想要動手,可手還沒有抬起,就被幾個男子出聲制止,工商局不僅搬走了桌椅,拿走了鍋碗瓢盆,走的時候,還順帶將油條大哥一起帶上了停靠在路邊的白色小貨車。
蘇嫋站在一旁,突然覺得,這才是城管大哥正確的開啟方式。
一會兒功夫,原本油條大姐擺攤的地方已經空蕩蕩一片,只剩下七八個在拉扯中掉在地上的包子。
“啊!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