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牛一邊趕著車,一邊回想二小姐目光溫和地看著他讓他把行李放在車上。
心裡覺得暖暖的。
他是個孤兒,打從有記憶的時候就在大街上乞討,飢一頓飽一頓,時不時要跟野狗搶吃的,還要不時被其他乞丐打。
後來,有個姓馮的人牙子收留了他,給他吃了幾頓飽飯,教了他些規矩後,就把他賣進了鬱府。
他在鬱府也經常會被人欺負,但這裡能吃飽穿暖,所以他很滿意,一點也不想被趕出去。
他也聽說過府裡的這位二小姐很不受寵,也曾親眼見過那些得勢的管事、丫頭們在背後嘲諷她,可以說,這位二小姐的日子也不好過。
但是他卻沒想到這位小姐人居然這麼好。
管事說二小姐身體不好,所以要他送她回京城養病。
但是和他一起的下人們卻在背後議論說二小姐不吉利,夫人怕她克到老爺和公子小姐們,所以才會把她遠遠送走。
馮二牛也聽到過那些傳言,他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但他卻有些同情這位二小姐。
管事說,以後他就跟著二小姐了,要聽她的話,護著她。
他想,他會的。
馬車緩緩而行,鬱怡歆就這樣帶著一個奶媽,一個貼身丫環,外加一個小廝,踏上了遠赴京城的路途。
她的血脈至親們,卻沒有一個人來送她。
但這並沒有讓鬱怡歆感覺到悲傷,她笑咪咪地坐在車裡,頗有興致地撩起窗簾向車外看,哪怕被寒風吹的臉都紅了,也捨不得放下。
桑兒和她差不多,因為平常沒有機會出門,所以看到什麼都感到好奇。
只有劉媽憂心忡忡。
她在擔心路途的安全。
這麼遠的路,老爺和夫人竟然連個護衛都沒有安排。
鬱怡歆似乎感覺到了劉媽的擔憂,笑著看了看她,道:“劉媽,別擔心,我會安排好的。”
“啊?”
劉媽回過神來,看到鬱怡歆的目光,心裡莫名安定了下來。
她想到昨天小姐讓她出去辦的事兒,心中微微一動,正要詢問,就聽鬱怡歆揚聲對趕車的馮大牛道:“大牛,走東門,車在東門外停一下。”
“是,小姐。”
大牛應了一聲,也沒問為什麼要在那兒停車。
福安城東門外,仇林和他的掌櫃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怎麼還沒到?”
仇林撩開車簾看了看,忍不住嘟囔道。
坐在他對面的掌櫃的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東家,別急,既然對方約了要見面,遲早會來的。”
仇林接過茶杯抿了一口,道:“我實在是太好奇了。那位劉媽背後的高人,不但是位大師,居然還懂經商,要是沒有他給咱們出了那樣一個好主意,咱們花間緣現在恐怕離關門大吉也不遠了。我這不是想誠心感謝感謝嘛。”
正說著話,兩人忽然聽到車廂外有個熟悉的聲音問道:“請問這是花間緣仇東家的馬車嗎?”
仇林一下便聽了出來,問話的人正是劉媽。
他連忙撩起門簾道:“是是是,劉媽,我們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說著,便笑著下了馬車,掌櫃的緊跟在後。
等他看到劉媽正站在一輛小馬車旁時,目光頓時便盯住了馬車的門簾。
“車裡便是貴主人了?”
“正是。”
劉媽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家小姐因要遠行,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倉促之間來不及商談,所以才會請仇東家到此一會,還望勿要怪罪失禮。”
“小姐?難道一直與我們做生意的就是你說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