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認識。”衛樹鬆開手,他上身重新靠回到牆上,拿出一枚砂輪打火機,火苗映著牆,亮了幾次又熄滅。
他表現得事不關己,邱寶珠被拽著手臂,拖進了走廊盡頭的包廂。
王波抓得邱寶珠很痛,他愣是半點聲音都沒發出。
進了包廂,門關上,裡面還沒有人,王波也不管他,自顧自拿了杯子去旁邊直飲機接了一大杯水灌下。
邱寶珠被衛樹捏過的後頸的溫度慢慢降下,直至變冷。
他吸了吸鼻子。
“你冷啊?”王波拿著杯子回頭,臉上還有清晰的一個巴掌印。
“不冷。”邱寶珠冷淡道。
“你坐著等會兒吧,華哥馬上就過來了。”王波指著那一圈皮沙發,“喝不喝水?”
“不喝。”邱寶珠走到最旁邊的沙發坐下。
他剛坐下,包廂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開關門放進來了喧譁的音樂聲,門外一行人互相拍肩拍背地打著招呼。
邱寶珠不為所動,始終低著頭。
高過走廊眾人一截的男生已經沒再懶懶散散地攲斜倚靠了,他目光輕易越過眾人頭頂,穿進門與牆之間的那一隙。
那顆毛絨絨的腦袋低垂著,同樣的校服,對方偏生就能穿得比學校其他人更漂亮。
只是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分明不適合,也不適應。
門關上,“哐”一聲,邱寶珠抬起頭,眼前烏泱泱的一堆人,他聽王波叫了聲“華哥”,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
這個華哥穿著一件豎條紋的黑白襯衫,外面還罩著一件不合季節也不合身的棕色皮夾克。
他個子不算高,一張寫著和氣生財的國字臉,眼睛笑眯成了兩條縫。
“寶珠啊。”他開口道。
邱寶珠沒有產生被華哥叫到名字所以榮幸之至的反應。
他細細看著華哥,莫名對對方的面容感到無比眼熟。
“倒杯酒來。”華哥脫了夾克。
王波就近在吧檯,他開啟一瓶日本威士忌中的山崎12,沒有倒糖漿也沒有加冰,反而撒了一大把辣椒粉進杯子裡。
邱寶珠看著辣椒粉和澄黃的酒液逐漸混合,不辯你我,慢慢想起來了。
華哥姓黃,全名黃華住。
黃華住一直在酒吧遊戲廳舞廳足浴城這樣的地方活動,名下資產不少,可貴的是他手裡的資源與人脈,各路人馬他都能認識上一兩個。
他後來甚至還是邱家的債主之一。
邱寶珠上一世見過他兩次。
一次是邱金言指使他去找黃華住,希望寬限還款的時間。
但黃華住嘴裡一口一個“寶珠啊”,實際上卻連多一天的時間都不願意給邱家。
臨出小區時。
黃華住的小弟送出來一張名片,上面印著黃華住的聯絡方式和不為外人道的私人住宅。
“華哥說
少年仰頭,含住杯口。
辛辣刺鼻的威士忌灌進喉嚨,辣椒粉更是加重了酒精的辛辣感,像嚥下去了一口碎刀片子。
喝完過後,邱寶珠把杯子重重放到茶几上,他綠瞳幽深,“可以了嗎?”
短短半分鐘不到,他額頭眼角鼻頭都泛紅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幫他,包括衛樹。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黃華住滿意極了,他往後靠去,志得意滿。
邱寶珠慢慢起身,酒喝得太急,他頭暈得厲害,差點又跌了回去。
但他吃苦足夠多,尚能把自己的門面支撐得平靜如常。
少年起身後落眸看著黃華住,綠色的眸子摻著紅絲,十分像動物的眼睛,過於純然天真反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