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較什麼名分,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若還像以前那般天真,就活該遭遇不幸。
蕭煜心中憋著氣,自個兒去清理好後,回來見沈映蓉躺得安穩。
他不高興鑽進被窩,兩人背對著背,誰也不說話。
隔了好半晌,那廝又翻身膩膩歪歪貼到她身上,好似八爪魚把她撈進懷裡,心滿意足。
沈映蓉沒有理他,實在太困,他愛咋咋地。
翌日他們去了一趟永興坊,當年沈肅在京中為官時公家特地給配了官邸,現在那兒已經改成了茶樓。
他們過去時趙三郎也在。
平時茶樓會聚集不少青年才俊,有時候也主持得有詩社。
這些從五湖四海匯聚到京城謀求前程的人五花八門。
有中了進士等著尋貴人給門路入仕的,也有在地方小有名氣前來謀求出路的,形形色色。
起先沈映蓉以為考中進士就能做官了,不曾想裡頭的門道兒多得很。
她問出心中疑惑。
趙三郎解釋道:“沈娘子有所不知,朝廷裡的官職就只有那麼多,但每過三年就有一次春闈,錄取的進士也不少。
“若是在太平時期,地方衙門的官職極少變動,不免粥少僧多,想要入職的進士們得排著號等。
“若是你運氣不好,年尋常,十年往上也有。
“這時候就得靠人脈關係疏通,早些打點門路,上任的機會也大得多。
“這地方平時也會來達官貴人,說不定運氣好就撞上貴人抬舉順利入仕,也是常有的。”
沈映蓉恍然大悟道:“原來入仕這般艱難,本以為十年寒窗苦讀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哪曾想僅僅只是開頭。”
蕭煜接茬兒,“所以你曾祖父在沒有任何背景之下做到朝廷三品大員,著實厲害。”
沈映蓉打量周邊情形,“想來他當年的路極其難走。”
幾人邊說邊遊覽茶樓。
它早已不是官邸的模樣,被改得七零八落,恐怕只剩腳下的青石板還刻著沈肅走過的印記。
途經一處長廊時,兩側放著不少寒菊,開得正豔。
沈映蓉瞧得歡喜,想討要兩盆,結果茶樓不賣,讓對對聯。
長廊上掛著不少對聯,有的是下聯,有的是上聯,一些已經對出來了,一些則空著。
這可把蕭煜和趙三郎難住了,他倆都沒有文采,蕭煜道:“惠娘若是喜歡,臨走時我便通融著買兩盆。”
沈映蓉沒有應答,只仔細看那些沒對出來的對聯,她挑了兩副七字聯。
蕭煜看不懂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問道:“這上頭寫的是什麼意思?”
沈映蓉:“罵人的。”
一旁的趙三郎也探頭來看,忍不住道:“你們文人可真會罵,不帶髒字。”
沈映蓉有心討寒菊,把那兩副對聯解下,去到旁邊的桌前,坐下取筆墨,娟秀字跡一筆一劃落到紙上。
蕭煜是半桶水,尚武,只知道上頭寫的“天地”對“春秋”是工整的。
其餘的一知半解。
擱下筆後,那兩副對聯被青禾取去呈給茶樓管事。
沈映蓉有點小性子,說道:“不用花錢的東西,何必浪費錢銀。”
蕭煜:“……”
趙三郎打趣道:“沈娘子氣度,我等自愧不如。”
果不其然,他們在前往茶樓包廂途中,青禾就歡喜前來,說道:“娘子,茶樓允了,準你取兩盆帶走。”
沈映蓉:“替我挑兩株綠色的。”
青禾應好。
蕭煜拍馬屁,“沈娘子才情,蕭某自愧不如。”
沈映蓉抬眼道:“四爺若是心疼我,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