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客舫的廊道上,沒有人說話,氣氛看上去有些低迷,而這源頭,正是來自於樂少言。
青鴆時不時抬眼瞟了兩眼身旁這難得安分的女混子,肉眼可見後者現在的情緒異常低落。
要知道,若換作平時,早在聽說有清甜解渴的綠豆湯時,不用別人多說的,女混子肯定已經興致沖沖地飛奔過去了,哪會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的慢悠悠走著。
穆清倒還好,本來就是個喜靜的人,不怎麼說話是常態,現下既然沒人開口,便更沒了主動聊天的意思。
可青鴆就不一樣了,雖說跟自家少坊主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以前那樣安靜的氛圍,可後來也因為這個女混子的出現,青鴆同樣習慣了耳邊總有人東扯西扯時不時聊兩句有的沒的,現在女混子突然這麼沉寂,青鴆還真有點兒不習慣了。
一路上,樂少言那隻藏在袖下的手緊攥著那件外衫的一處衣角,就感覺腦瓜子嗡嗡的,根本無心在意現在的氛圍狀況,至今還惦記著剛才試探那事。
女混子一想到自家穆姐姐可能把這事記掛在心頭,從此與自己保持適當的距離,頓時感覺天都塌了,內心更是悔不當初。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觸碰著這件外衫時,能夠給自己博取一個心理安慰。
樂少言在心裡想,不管是已經遺忘了,還是出於朋友情誼覺得無所謂了,至少,自家穆姐姐暫時還沒有想把這身外衫要回去的意思。
只要衣衫沒有要回去…那問題應該…還不算太嚴重吧…
三人來到放有綠豆湯的船艙,穆清和青鴆忽然同時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門口,齊向船艙的一處牆角望去。
原來是五個穿著同樣服飾的三男兩女正在對著一個身形瘦小的小姑娘拳打腳踢,門口兩人定睛一看,巧了不是,那被打的小姑娘可不正是先前摸走穆清錢袋的那個小乞丐。
此時的小乞丐被幾人揍的滿身傷痕,眼睛也被打腫了一隻,嘴角還有殘餘的血跡,身上本就襤褸的衣衫相較初見那會又多了幾個破破爛爛的大洞,看樣子這段時間裡也沒少折騰。
然而與穆清和青鴆截然不同的是,樂少言像是完全沒注意到船艙內發生的事一樣,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還是沒有從剛才的苦惱中走出來。
眾人就見這女混子自顧自地抬腳進了門,徑直走向盛有綠豆湯的容器,然後隨意拿起桌上的小碗舀了起來,全然沒有要插手船艙所發生的這一切的意思。
穆清原本也不想徒增事端,可當看到小乞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時,她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朝五人說道:“看諸位穿著打扮,想必也是來自哪家武學門派吧?且不說各大門派的弟子個個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單論身為習武之人,又怎可以多欺少?何況,還是用本家武功對付一個不會功夫的小姑娘,說出去不怕讓人笑話?”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戴著帷帽的穆清後,並沒有認出她的身份,只當是恰巧路過的同道中人,便道:“你們也是參賽者?奉勸幾位不要多管閒事,是這小毛賊偷聽我派機密要事在先,被我們發現了,這才給點教訓讓她吃點苦頭的。”
這下穆清也不好再幫著說什麼了,若是像最開始那樣,小乞丐只是偷了點財物,讓人還回去倒也還能把這事了清,可這小乞丐居然敢膽大到竊聽武林門派內部議事?
這種事放江湖上可大可小,要是門派真追究起來,就算把人殺了也說不清這個理,尤其是像小乞丐這種背後沒有靠山的流浪者,無論如何也只能處於被欺負的弱勢方。
話雖如此,但讓穆清遇到這種事時全當視若無睹,那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可因為不佔理,唯一可以幫忙的辦法怕是隻有不講理了,這可是女混子的拿手強項。
於是,穆清轉頭看向了樂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