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這天在村鎮進行的醫術交流,比平日裡結束的都要早一些。
若是換作以往,回到客棧時恐怕是天都快黑了,而今日,黃昏未至,穆清便已經在返回客棧的路上了。
只是單純因為今日要交流的內容恰好較少而已,絕不是因為聽說了女混子那廝撿了個容貌姣好的女子帶回客棧才匆匆踏上回程的!
一路上,穆清都是這麼勸說自己的。
可即便如此,穆清依舊緊鎖著眉頭,焦慮不安地坐在馬車裡,這心裡頭更是沒來由的煩躁。
其實穆清明白,一切藉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她在意的,就是樂少言。
這也是,這輛由穆清租賃了近乎一個月的馬車,頭一次被這位穆少坊主嫌棄速度太慢。
回到客棧後,穆清沒有理會客棧一樓那群食客們那些亂糟糟的起鬨,自顧自地向樓上房間走去,可在最後卻又止步於房間門口。
立於原地遲疑了一會後,穆清這才深深地撥出一口氣,鼓起勇氣推開房門。
好在,房間內,並沒有想象中樂少言與什麼陌生女子談笑風生其樂融融的場面。
這讓穆清鬆了口氣。
可轉頭一看,穆清卻是一愣,只見女混子正悶悶不樂地坐在椅子上,一臉幽怨的小表情,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再環視四周,穆清還真就看到一張陌生面孔躺在床上,不過不同於傳聞中所說的那樣,這是位臉色憔悴的中年女子,看樣子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中。
看到穆清回來,樂少言有些悵然失神的眼眸瞬間亮堂了起來,只見女混子連忙起身小跑到穆清面前,欲哭訴起自己一把心酸一把淚的那些經歷。
“阿言,你別急,且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穆清看似面不改色,有在淡定地安撫著樂少言,實則她還是有在心中暗自竊喜的,不管女混子發生了什麼,但至少,先前的傳言只是一個謠言,而這女混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會下意識想著要依賴她,這正是穆清想要的。
經過樂少言一番解釋,穆清這才知道,原來這躺在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病患不是別人,正是她們的“老熟人”,那位在四方寨順走毛驢的苗疆蠱主。
當時苗疆蠱主倒在客棧門口時用了易容之術,所以那會兒樂少言並沒有認出她來,直到將人安頓在床上後,女混子就出去打盆水的功夫,再回來一看,那年輕貌美的陌生女子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倒不是因為在容貌或是年齡上的變化把樂少言給嚇到了,而是女混子在那時眼睜睜看著數不勝數的蠱蟲從那苗疆蠱主的身體裡爬了出來,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那人全身後,在苗疆蠱主恢復了原本的樣貌後又順著原路爬回了她的身體裡,那場面,親眼目睹後簡直叫人頭皮發麻。
樂少言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噁心的畫面,直到現在,那個讓人看了痛苦不堪的場景還在女混子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誤打誤撞讓樂少言知道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就是苗疆蠱主,當然,並不是根據原本的樣貌認出來的,女混子都不認識這人原本的模樣,但是女混子認識這些蠱蟲。
所以當時在認出這苗疆蠱主的身份後,樂少言就立即服了一顆穆清給她備著的化毒丹,就是可解百毒的藥丸,甚至還不忘去給接觸過苗疆蠱主的任娘子也送了一顆。
“如果老天爺覺得我有罪想給我來點報應,大可以派個什麼人來直接了結我,而不是用這種方式折磨我。”
樂少言扶著額,看上去仍是驚魂未定,整個人都陷在自閉當中。
“莫說胡話!”穆清則是開口制止了樂少言繼續說下去,隨後將人重新拉回在椅子上坐下,幫她按著兩邊太陽穴附近的穴位,以此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