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微微一怔,直到看到女混子嘴角那抹只有在動歪腦筋時才會露出的壞笑時,這才從方才最後那句話語中緩緩回過神來,隨即半開玩笑般,朝樂少言抱手笑道:“倒是也讓你這女混子教育了一回……樂少俠所言極是,小女子受教了。”
玩笑點到為止,過後便是正事。
穆清開始著手治療,樂少言就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幫忙遞遞東西什麼的。
本來一切進展正常,可越到後面,樂少言發現穆清的眉頭皺的反而越緊了,看上去似乎很棘手的樣子?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穆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嘆道:“阿言,我們或許…已經不用對她施加什麼防護措施了。”
樂少言心中雖已有猜想,但還是問道:“穆姐姐的意思莫非是……她已經無法構成威脅了?還是說,她沒救了?”
“這苗疆蠱主想必是破功數日,沒能得到及時救治,體內又不知因何會有數種不同的毒素雜糅在一起,且早就已經擴散開來,蠱蟲也已經在體內暴動多時。”穆清先是解釋了一番,最後說出結論,“想要救她命,唯有散去其一身毒功,再用其體內毒素將其體內毒蠱盡數引出,雖然這種鋌而走險的方式有一定機率可以保住她這條命,但她修習多年的功力也將因此毀於一旦。”
樂少言作為習武之人,自然明白這種事對於苗疆蠱主來說意味著什麼,且不說真這麼做,她們二人將和這苗疆蠱主徹底結下無法化解的樑子,就算真把人救回來了,人自己還想不想活下去怕是都會成為一個問題。
正當二人又在為救還是不救感到犯難時,一隻手突然無力地摸索上了穆清衣襟上的一角,樂少言低頭一看,只見苗疆蠱主虛弱地微眯開了眼,唇瓣一張一合的翕動著,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
樂少言遲疑片刻,最終還是俯身湊上前去,側耳貼於苗疆蠱主的唇前仔細傾聽她在說什麼。
半晌,樂少言抬起頭,怔怔地看向穆清,緩道:“她說的是……‘救我’……”
最後,穆清還是決定施以援手,盡全力將這條命保下來。
正如樂少言所說的那樣,無論如何,穆清都做不到對一個尚有求生欲的人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