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這是第一次獨自夜間在外行走,她舉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小路上。
一路懷著忐忑的心,她終於來到河邊。
夜色中,破舊的磨坊像是一座危險的魔窟,裡面藏著嗜血的魔獸,她遠遠看著,踟躕不前。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轉身回去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徐安,是你嗎?”
是周大郎的聲音,徐安頓時來了精神,她舉起火把朝磨坊走去。
走到近前,徐安停下腳步,她看見了周大郎。
他一個人抓著那根木棍站在磨坊前,額頭上滿是汗珠,嘴裡喘著粗氣。
“找到兇手了嗎?”徐安問。
周大郎搖頭,“裡裡外外我找了兩遍,什麼人也沒看見。”
他的語氣很是憤怒,憤怒中又帶著些疑惑。
“你想想會是什麼人打傷了周叔?”徐安有些氣憤,周叔平常是那麼和善一個人,竟然被人打成這樣。
周大郎猛地一拳砸在磨坊門框上,破舊的磨坊抖了抖。
徐安後退一步,緊張地抬頭觀望,生怕這磨坊經受不住力道倒塌。
“不要讓我抓到,不然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徐安無奈嘆了口氣,她換了個方式問:“沒準是尋仇的,你想想最近周叔,或者你,跟什麼人結過仇。”
“肯定是孫二柱,今天才被我帶人揍了一頓。”周大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但是他們已經被趕出村子了,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徐安冷笑,“凡事說不定。”她看向周大郎,“假設,我是說假設,假設真是他,那麼他現在,會躲在哪裡呢?”
周大郎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在火把的光照下一閃一閃的。
“走,我們去孫二柱家看看。”
“孺子可教也……”
周大郎停下腳步,拿過徐安手上的火把,低聲問:“剛剛那句,什麼意思?”
“哈哈哈,沒……沒什麼意思,就是說你聰明的意思。”徐安訕笑。
“是嗎?”周大郎反問,徐安立馬點頭如搗蒜。
孫二柱家黑燈瞎火的,院門掛著一把大鎖。
“看起來不像是有人的樣子,真的會是他嗎?”周大郎在門口踱步。
“是不是,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徐安注意到院牆外他們常踩著看熱鬧的大石頭上有新鮮的溼泥,心裡已經確定了八成。
周大郎看了她一眼,把火把丟在地上踩滅,說了一句,“你在外面等我。”
然後,後退一步腳蹬在院牆上,翻了過去,輕盈地落在牆內。
徐安踩在石頭上往裡看,周大郎穿著一身黑色短打,要不是身上的那幾處泥痕,根本看不清在哪兒。
他一間一間屋子摸進去看,一直摸到角落的柴房時,突然傳出女人的驚叫聲。
“看來是了。”徐安默默點頭。
周大郎摸黑將兩人提溜著丟了出來,孫二柱不住求饒,梅娘子破口大罵。
“呵,這下有好戲看了。”
為了更好地看清楚,徐安撿起地上的火把點燃了,舉在牆頭。
梅娘子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她罵。
“原來是你這小賤人,把我孫家的家產拱手讓人,都是因為你,害得我們有家不能回,到處被人追著打,我……我殺了你!”
她隨手撿了一塊磚,朝著徐安丟過來,徐安利落地往下一蹲,輕鬆躲過。
“那是你的家產嗎你們就來搶,你們能有今天都是自找的,更何況你們竟然把周叔給打了,你們看看周大郎,他家的人是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