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九往前走了一步,被覃默拉住,他搖搖頭,“你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不如讓她大哭一場,哭過之後就沒事了。”
“啊啊啊!嗚嗚嗚……”
所有的不甘與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徐安伏在娟兒身上,嚎啕大哭。
四周迴盪著她的哭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宣洩心裡的惶恐。
那是一條鮮活的人命,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就沒了?
徐安甚至希望,要是死的人是自己就好了,自己早就該死了,淹死在那條河裡。
為什麼老天要給自己異世復活的機會,卻又要遭受這麼多的苦楚,徐安手一直在發抖,她覺得娟兒會死都是自己害的。
哭了一陣,徐安看向岩石後的懸崖。
“要跳下去嗎?跳下去一切就結束了,這裡本就不是自己的世界,或許跳下去就回去了呢,多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徐安呢喃著,一步步走到岩石邊。
這裡的風很大,吹得她身形不穩,在看到深不見底的懸崖時,她頓住了,就是這一猶豫間,她被人推倒在雪地裡。
是林墨九,他把徐安壓在身下,“小姐,小姐你醒醒,娟兒的死不是你的錯。”
“是啊,振作點,娟兒她是為了保護你才故意用身子撞上石頭的,你不應該辜負她。”
徐安艱難地仰起頭,她看向娟兒,娟兒面朝著岩石,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意,似乎是欣慰。
“娟兒……你怎麼這麼傻。”徐安忍不住又溼了眼眶。
見徐安冷靜下來,覃默看了看山上,“我們該走了,不然天黑前就趕不到巒山鎮了。”
“娟兒怎麼辦?”徐安哽咽說:“我們不能丟下她,留她一個人在這裡,該多冷啊。”
林墨九沒有說話,他彎腰抱起娟兒,娟兒的身體還很柔軟,血水凝固了大半,仍舊有絲絲鮮血順著她的額角滴落。
他越過徐安,一步步往山上走,鮮紅的血滴,一滴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猶如一朵朵絢爛的紅梅。
徐安擦乾眼淚,正準備往山上走,不遠處裸露的一大片黑色岩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了過去,用手扒開積雪,不一會兒,手便被染成黑色,抓起一塊聞了聞,是熟悉的味道。
徐安皺眉,往旁邊走了幾步,再次往下挖,不出所料,這下面全是黑色岩石裹著煤塊。
她換了個地方接著挖,這時林墨九氣喘吁吁地跑了下來,他擔憂地望著徐安。
“小姐,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珍重自己。”徐安沒理他,林墨九看了看四周,“這裡也是個好地方,我去給你找鏟子來,我們一起挖。”
剛準備走卻被徐安叫住。
“你看,這是什麼?”她舉起一塊拳頭大的煤塊到林墨九面前。
“不就是一塊黑色的石頭嗎?小姐,這裡全都是這樣的石頭,挖坑有點困難,得用鏟子挖。”
“是啊,這裡到處都是。”徐安環顧四周,“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先回巒山鎮。”
“小姐,怎麼不挖了,我看過這裡風水還不錯,把娟兒埋在這裡也很好。”
徐安一頭黑線,“誰說我要把娟兒埋在這裡了?”
“那你剛才……挖……”
“走啦,以後再跟你解釋,我們先回去。”
想到娟兒,徐安又是一陣心痛,哽咽說:“巒山鎮應該有棺材鋪,我們給她買一副上好的棺材,我要帶她回京城,總得給她娘和姐姐一個交代。”
到山路上時,覃默已經把娟兒安頓在馬背上,她臉上的血被擦了乾淨,看起來跟平常一樣,只是面色白得跟雪一樣,徐安不忍再看。
三匹馬丟了一匹,一匹馬馱著娟兒,覃默索性也不騎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