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沐涉發現這裡是一處簡陋的木屋。
透過木板間露出的光線,目之所及只有一張破舊的木桌,桌上擺著一盞油燈,角落裡堆了幾個瓦罐。
外頭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沐涉趕緊閉上眼睛裝睡,隨著門被推開,屋子裡頓時變得亮堂堂。
“還沒醒嗎?哎呀,他頭上的紗布滲血了。”一道男聲慌里慌張地說。
“我看看。”他感受到一張大手在他傷口周圍點了點,隨後那人說:“沒事,只是一點點,你把藥放下,先幫我把他扶起來,灌了藥再說。”
聽他們的語氣,好像只是普通的村民,沐涉才緩緩睜開眼睛。
男人還沒意識到沐涉已經醒了,端著藥碗剛好對上沐涉的視線,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才驚喜道:“哎呀,你終於醒了,剛好起來自己喝藥。”
沐涉撐著手起身,避開伸到自己嘴邊的藥碗,問:“這是在哪裡?”
男人還端著碗,似乎對他迴避的動作不太滿意,皺著眉道:“你先喝藥,喝了藥我告訴你。”
“你先說,說了我再喝藥。”
“你先喝藥。”
“你先說。”
“喝藥。”
“說!”
“喝藥!”
“喝藥。”
沐涉剛醒來,精神還沒有恢復,不知不覺被他帶偏,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藥碗已經抵到他唇邊。
伸手接過藥碗,乾脆地一口悶光,沐涉皺眉把空藥碗丟回他手裡。
男人接過藥碗,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沐涉說:“這裡是雞籠寨。”
乍聽到“雞籠寨”三個字,沐涉頭皮一陣發麻,他打量面前的兩人,追問道:“你們……不會是雞籠寨上的山匪吧。”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只是住在山上的普通村民,怎麼會是山匪呢。”他身後的高個子男不滿地反駁。
“大雪封山,你是怎麼跑到半山腰,又獨自一人跌倒在雪地裡的?”男人手裡拿著空藥碗,他見沐涉低著頭不說話,乾脆坐到床邊。
“我叫龍頭,是這裡的大當家。”他指指站在床邊的高個子男人,介紹道:“他是高細妹,就是他在半山腰的一處緩坡上發現你的。”
高個子男擺擺手,“要不是煤球球,我肯定直接就走過去了。”
這時候,一條黑色的大狗搖著尾巴走了進來,它渾身的黑毛油光水滑的,就連眼珠子都是漆黑油亮的。
黑狗走到床邊,用鼻子蹭了蹭沐涉,似乎是在慰問他。
沐涉看著它,不自覺露出笑容,艱難地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終於放下防備,沐涉靠坐在床頭,娓娓道來:“我們途經巒山鎮,被一群號稱來自雞籠寨的山匪打劫了,他們不光搶了我們的東西,還放話要殺光我們。”
“我氣不過,領了幾個手下騎馬追過來,奈何山匪狡詐,他們不走大路,專鑽小樹林。最後,我與部下走散,一人追到山上。”
“眼看就要抓到他們,我哪裡肯放棄,就算山路難行,我還是義無反顧地追了上來。”
“沒想到他們詭計多端,暗處還埋伏了人,我不小心中了暗算,被大石砸落山崖。”
“對了,你們久居於此,定然知道那群山匪的來歷,待我傷勢好轉,領我去剿滅他們。”
面對他灼熱的目光,龍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再說吧,你先養好身體。”
高細妹張了張嘴,看來是有話要說,但他還沒有開口,就被龍頭推搡著走出屋子。
關上木門,屋子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趕了一天的路,徐安硬是沒看見過大部隊的影子。
夜晚,徐安躺在客棧舒適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