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雲再度出現在宮門口,引起了許多人的驚訝。
……她怎麼就從宮裡出來了?
費薇看見她的時候愣了一下,錯愕地看向了秦掌櫃,秦掌櫃只是很輕地勾了下唇,隨後抬起手朝著走過來的沈潮雲招了招手。
秦掌櫃的眼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驚訝。
似是對此早有預料的樣子。
沈潮雲快步跑過來:“費姨,秦姨你們怎麼還站在這裡?”
她簡單將殿裡的情況講了一下,接著道:“廷議想來不會這麼快結束,不過有小叔叔在,兄長肯定不會有事,殿內形勢是穩定的。”
“我的建議是,我們先離開,留一個人在這邊等就夠了。”
她這句話說出口,費薇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宮內廷議固然重要,但尚在把握之中,而宮外的輿論形勢也同樣至關重要。
與其將時間浪費在等待中,不如去做些對局勢有利的事。
蕭婧蹙緊眉,又往宮裡看了一眼。
她用力地攥了下拳,最後又無力鬆開,低聲,悶悶地道:“可兄長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我……”
同身為蕭家兒女,沒辦法放任他一個人在滿朝文武面前擔起此事。
話還沒說完,一雙略微粗糙但溫暖的手輕柔地握住了她。
沈潮雲抬頭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閃爍著堅定的光。
她安慰道:“阿姐,別擔心,我們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了不是嗎?阿兄在走最關鍵的最後一步,我們要相信他,他肯定會回來見我們的。”
“所以我們現在更需要去做些更幫到阿兄、也能幫到蕭府的事。”
蕭婧迎上她的目光,內心的動搖慢慢消失。
她腦後的紅髮帶被風吹起,片刻,她抿起唇,用力地點頭:“你說得對。”
沈潮雲心裡鬆了口氣,朝她輕輕地笑了一下。
即便蕭展想不開,還是想要飛蛾撲火,小叔叔也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秦掌櫃看著她不太熟練的安慰人,微不可見地挑了下眉。
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安慰,準確來說,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安慰開解,更像是在循循善誘。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勸費薇離開是一套話術,勸蕭婧離開也是一套話術,但目的是相同的。
這還真是和沈行很像的一個孩子。
沈潮雲哪知旁人心裡在想什麼,她如今雖有些想法,可卻亟需與費姨商討,而宮門口顯然並不是一個好地方,必須先離開。
“離宮門最近的那間茶樓是沈記名下的產業,可去那裡一談。”
這時,秦掌櫃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沈潮雲眼前頓時一亮,轉頭直接喊來了不遠處的親衛,命他們留兩人在這裡等訊息。
接著便帶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去了茶樓。
沈潮雲剛露面,茶樓的掌櫃便認出了她的身份,等問清她的需求,當即便讓店員將店內的客人清空,給了補償後將人客客氣氣地送走。
而沈潮雲一行人則是坐在了視野最好的那間包廂裡。
換做從前,她想都不敢想自己竟有這樣的一天,可現在她已經有些習慣錢權開道的感覺。
沈潮雲連忙將翹起的辮子壓下來。
在心裡這個感受記下來,留著日後警醒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變成京中權貴的模樣。
落座,沈潮雲深吸了口氣,便直接道:“這些時日我有聯絡何掌櫃她們,讓她們遣人暗中引導民間輿論,將發生在西南前線之事如實道來,如今看來進展不小。”
朝堂那邊,霍勖曾告訴過她,已經聯絡了一批人為蕭家出頭。
再加上那份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