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歲和景昭辰表面看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一個總是眉眼染笑,另一個則是冰如寒冰。
但,熟識他們的人都知道,兩人在骨子裡是一樣的狠辣無情。
有時論起來,甚至柳歲還要比景昭辰更決絕幾分。
江風的視線不敢放在柳歲身上太久,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將她佔為己有。
如果按照原計劃,柳歲最終會被抹去全部記憶,永遠留在懷義當聖女。
可大抵她也不會再愛別人。
他們接觸的並不算多,可江風覺得自己還是挺了解柳歲,她是那樣敢愛敢恨的女子。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只想到這,他就覺得主子的法子可能行不通。
然後,他就看到柳歲微側頭,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江風一滯,手中的傘掉落在地。
他從柳歲方才的一瞥中感受到了殺意,只覺得渾身汗毛倒豎。
他這心虛的表情,再一次驗證了柳歲的猜測。
“阿昭,你覺得他一開始就非你的人?還是後來中途被換過?就像馮天奇那樣?”
景昭辰抬頭看一眼黑漆漆的天,雨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應該從一開始就不是我的人,只不過隱藏得很好。”
他語氣平淡,實則內心痠疼無比,能被他帶到身邊的暗衛,都是經過層層把關的,這裡面自然也包括他們的身世。
江風和其餘三人不同,他是老鎮國公打仗時,途經一處森林時撿到的。
那森林與懷義相隔不過幾十里。
既是老鎮國公交託的人,他自然也無二話,且江風很有些習武的天分,自小兩人就在一起訓練,挨罰時互分一個冷硬的饅頭。
景昭辰常常在想,是自己錯了嗎?
不然為何他們一個兩個都抵不住誘惑離他而去呢?
又到底是什麼樣的誘惑,能讓他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也要取他性命?
太多的困惑,太多的背叛,他都有些記不清當初他們的模樣。
他們曾許下承諾,要守護彼此,守護大昭,守護天下太平!
如今,對月許諾的人只剩下他一個。
“阿昭,不必懷疑自己,人有時為了自己的目的就是會不擇手段,未必是你的錯,可他們為了心安,一定要有個假想敵,如此不管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都有個能安慰自己的藉口。”
人都有兩面,善成佛,惡成魔。
有時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萬丈深淵,但真正願意退讓的有多少呢?
彼此都希望退讓的是對方,永遠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因為那樣就代表自己活得很失敗。
景昭辰將她打橫抱起。
“歲歲就是我的解語花。”
對於柳歲窺探人心的本事,他從未多問過一句,就像她天生活該如此一般。
他是個寡言無趣的,柳歲有這本事他就放心了,至少她能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孫員外發了瘋似地衝到他們兩人身邊。
“放下這妖女!她是我的,哈哈哈,老子今夜就要睡了她!”
他放聲大笑,手臂扭曲成麻花形狀,好像已經疼得麻木。
“老子府上女人多了去了,但如你這般貌美的當真少見,隨我回去,保管你穿金戴銀”
地上的雨水慢慢匯聚,逐漸圍著他們二人轉動。
江風見孫員外狀若瘋癲,生怕他會壞事,袖中握著的暗器毫不遲疑地朝他射去。
“叮——”
暗器發出脆響,掉落在景昭辰腳邊。
江風不敢相信,他又使勁揉了揉眼睛。
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