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冷哼一聲,使勁拍打一下身上的衣裳。
“好男不跟女鬥,老夫計不如人,甘拜下風,你竟還嫌棄上了!你可知老夫當年”
柳歲不耐煩地抬手打斷,接下來肯定又是說他當年玉樹臨風,貌比潘安,修仙的天分極高
聽得她耳中都長了老繭。
“別說當年,您老怎麼跟唐僧一樣,嘮叨起來沒完沒了的!不是說餓了?到底要不要吃飯?”
長白拼命地點頭,“要要要,咱們早上吃啥啊?”
他感覺自己餓得能吃一頭牛。
柳歲縱身,輕點地面,人就已經躍出好遠,身形之快,看得長白目瞪口呆。
“死丫頭總是出其不意的,吃個早飯罷了,跑那麼快做啥?”
長白嘟嘟囔囔,可腳下的步子一點也不敢停。
柳歲一早吩咐出去的幾名暗衛已經在一處水塘邊等著了。
景昭辰打量他們幾眼,眼角不自覺的跳了跳。
幾人渾身上下沾滿泥濘,發稍還往下滴著泥水。
他們手中拎著的東西像是泥巴蛋子,偶爾還動幾下。
“歲歲這該不會就是你說的早飯吧?”
長白瞪大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真是活久見了,老夫還是第一回知道泥巴也能吃的,這是準備油炸啊還是水煮?”
柳歲沒好氣白他一眼,見長白竟還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這是牛蛙!原本該水煮的,再放把辣椒,那滋味想起來就令人嚮往,可惜肅城的水有問題,咱們還是謹慎些。”
景昭辰離得老遠,看著柳歲和他的有說有笑的,麻溜將那堆沾滿了泥的牛蛙開膛破肚
景昭辰調整呼吸,緩緩吐出口濁氣。
大理寺牢中關押的犯人不知有多少就死在他面前,他也依舊面不改色。
眼見柳歲他們將樹枝削尖,牛蛙呈大字形串上去,一隻只擺放得整整齊齊。
火堆點燃,搭了個簡易的燒烤架。
“柳姑娘,你瞧這東西能用得上嗎?”
有暗衛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還沒開啟,柳歲就嗅到了孜然的奇異香氣。
“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暗衛抓抓頭,手上纏著破布條,正是昨夜被蠱蟲咬了手指的。
“屬下閒來無事,就在村子裡轉悠了幾圈,這是從那個小貨郎家中的廚房尋到的。”
“說來也怪,明明看到小貨郎的娘進了屋子的,但屬下去的時候,屋裡空無一人,灶臺裡都是涼的。”
柳歲應了聲,也不再多問,看著腳邊多出來的瓶瓶罐罐,不禁莞爾。
“這都是在村子裡拿的?可給人家留銀錢了?”
“姑娘放心用,屬下們都有給錢的。”
雖然就區區一點碎銀,但應該也夠買這些調料了吧?
柳歲也不糾結,在牛蛙的身上刷滿油,架在火上烤著。
一邊又吩咐人尋了點細沙和鵝卵石。
過濾過的水雖然不能保證百分百的安全,倒好過直接飲用。
水放在另一邊燒著,咕嚕嚕地滾了好幾圈,柳歲才取下來。
“以後記得,不管何時,水還是要燒開了喝,我不可能時刻守著你們。”
這個時候的山澗溪流倒是不怕大氣汙染,但難免會有蟲卵一類的東西,若是直接喝了,拉肚事小,萬一感染瘧疾,缺醫少藥的年代,那就是九死一生。
正因為她這一句不經意的話,最後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好的柳姑娘,屬下們謹記於心,日後定會燒開了喝。”
柳歲回頭看一眼景昭辰。
他墨色的錦袍上沾了不少灰塵,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