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拗不過長白,而且他說的有理,無論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師兄。
可想到清陵村近年來發生的事,長天又有些遲疑。
柳歲無所謂住在哪,荒郊野嶺也是睡得的。
又不是真的千金大小姐,也就沒那麼多窮講究。
清陵村在外面看著挺大,可進來後,才發覺屋舍並不多,四周幾乎全部被藥田所佔用。
這還是清陵村第一次收留外來人過夜,可大家好奇歸好奇,只偶爾有孩子透過紙糊的窗格瞅一眼。
大多數人家,都是門窗緊閉。
雖說有風,可夏天的夜晚,依舊悶得讓人透不過氣,這些人好似渾然不覺一般。
景昭辰他們這一路行來,偶爾也會宿在莊戶人家,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們灶臺裡的火幾乎是不熄的。
不管多晚歸來,灶上都有熱騰騰的土豆,或者是一碗玉米粥。
清陵村截然相反,每家每戶冷鍋冷灶,就連屋中都不曾點燭。
長白大剌剌地四處張望,“咋滴,你這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啊?連燈都不點,這半夜要是小解,不怕一頭栽進糞坑裡啊?”
長天默默跟在他們身後,頭半垂,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要不是打不過,真想給這傢伙嘴巴里塞把牛糞!
一路上嘮嘮叨叨的,像個碎嘴婆娘。
懷風也好奇的四處打量,看什麼都新鮮。
“姐夫,你說人倒是可以管得住自個不發出動靜,但家禽也能嗎?”
他對這一點,表示很懷疑。
景昭辰也發現了,正觀察著經過的每一戶的情況,聽懷風這麼說,他微微蹙起眉頭。
“歲歲,這裡的情況像不像肅城?”
柳歲點頭,“很像,但又不一樣,至少那些人是正常的。”
幾乎家家都養了雞,可那些雞隻滴溜溜的轉著眼珠子,一聲不吭。
長天的院子最大,左右各有兩間廂房。
長白不滿的嘟噥,“就這幾間屋,夠誰住的啊?你是瞎了,看不到我們有多少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長天不想搭理他。
“喂,你耳朵也聾了?師兄和你講話,你好歹得說兩句吧?就算是個死人,一棍子打下去,那也能跳起來,你連死人也不如!”
柳歲腳步頓住,“閉嘴!吵的什麼也聽不清楚!”
長白訕訕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頗為幽怨。
這死丫頭,在外人面前就不能給點面子啊?何況這個人可是他的師弟,這讓他日後還如何挺胸抬頭?
想歸想,到底沒敢反駁。
長白閉嘴,周圍頓時安靜的針落可聞。
長天暗暗撥出口氣,現在還覺得腦瓜子裡嗡嗡直響,彷彿鑽進來了一群蜜蜂。
他又看了柳歲一眼,眉頭頓時就擰得鬆不開。
剛才只顧著與長白置氣,倒是沒怎麼注意過這姑娘的長相,現在藉著微弱的月光,倒也依稀可見。
“你與慕容清秋是何關係?”
長天站住不動了,就定定看著柳歲。
他的語氣雖稱不上不好,但也算不上好,甚至帶著點質問的味道。
柳歲心道,我和您熟嘛?上來就查戶口!
“我看您老住在村子裡可惜了,您就該去住海邊!”
長天不解,“此話何意?”
柳歲自來熟的將廂房的門開啟,一股子黴味夾雜著藥味迎面而來。
幾人被嗆的連連咳嗽。
“意思就是你管的這麼寬,你爹孃知道嗎?而且,您既是修仙之人,怎會不懂長生之道?”
長天這下子就更聽不懂了,臉上的皺紋似乎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