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寰把項俞放在床上,冷冷地開口:“把褲子脫了。”
項俞好像習慣了高宇寰的命令,就像是天性就該服從他,不帶感情不帶慾望地解開自己的病號服露出赤裸的雙腿。
高宇寰坐在病床邊的沙發上,盯著項俞的大腿,他的面板白皙顯得傷痕更加恐怖,一條兩條縫合的傷口像是蜈蚣爬在他的腿上,固定器鋼針留下的針孔足有筷子戳出來的那麼大,遍佈在整條腿上還沒有褪去淤血,又青又紫。高宇寰的手掌不自覺地攥緊,臉色陰沉地快要滴水,就算是酷刑都沒有這麼嚴重,而且這傷還不是自己搞上去的,老子的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高宇寰怔住,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嘴裡罵罵咧咧地說:“真醜,噁心死了!”
項俞討他歡心地說:“恢復後,我可以做疤痕修復。”
高宇寰兇狠地瞪他,項俞好像猜到什麼,整個眼圈都紅了,“別走……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我每天都坐在這裡等你……”項俞走下床,邁著佈滿傷痕的腿站在高宇寰面前,他緩緩地蹲下,忍著劇痛神經被扯斷般的痛,雙手捂著臉埋在高宇寰的膝上哽咽,“我什麼都聽你的……”
他真的害怕高宇寰看到自己沒事後,把他留在這裡,再也不會想起來。
高宇寰的手掌穿入項俞的髮絲,揪著他的頭髮迫使他仰起頭,項俞濃密的睫毛溼漉漉的,一雙黑瞳渴望地凝視著他,高宇寰發狠地說:“回去……”
“什麼?”
項俞反問,“老大,你說什麼?”
高宇寰收緊五指,咬牙切齒,“跟我回家!”
項俞勾起唇角,笑了出來,淚珠順著彎起的眼尾滑落。
他忍著刺痛撐起身吻上高宇寰唇,像是做錯事又受了委屈的孩子,喃喃著:“我只有你,老大,我是你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你……”
高宇寰嚐到鹹澀的淚水,像是受到重創緊閉著眸子,百感交集,喉結上下滾動強壓住那股酸澀,“什麼都別說了,先把腿治好。”
項俞輕輕地含著他的唇瓣,斂著水汽的眸子凝著高宇寰,終於又能光明正大地留在他身邊。曾經自己以為只有擊敗他,才能證明自己的實力。明明這是強大到任何人都無法摧毀的男人,是屬於自己的。是自己的算計和利用把他越推越遠,自己要做的不是把他踩在腳下證明比他強,是該守護著他。高高在上,囂張霸道的高宇寰,這才是只屬於自己的男人。
高宇寰終於沒有耐心地推開他,“趕緊收拾換衣服,老子一刻都不想聞醫院的藥水味了。”
項俞點頭,可是他沒有能換的衣服,被送來的時候那身早就被血染毀了。
“操。”高宇寰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穿老子的,現在就走。”
項俞接住高宇寰扔過來的西裝,嗅到男人衣服上殘留的古龍水和雪茄的味道,是自己最熟悉的味道。
高宇寰等項俞披上自己的西裝抱起他走出病房,項俞凝著他冰冷的側臉,輕聲說:“老大,我能走。”
“別廢話,老子沒功夫跟你磨蹭。”
項俞靠在高宇寰的肩膀上,想起自己第一次受到槍傷的時候,高宇寰就是這樣抱著自己,終於在戰場上死裡逃生後第一次安穩地睡著了。
高宇寰坐在飛機上盯著項俞的睡顏,拿著手機聯絡自己的私人醫生,“對,他的病歷我傳給你了,給我聯絡最好的神經外科醫生和康復醫師。”
“高董,專家還在會診,說實話他從戰場上到當地醫院時已經錯過了治療神經損傷的黃金時間,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可能沒辦法恢復到他曾經作為戰士的狀態了。”
高宇寰壓低聲音,剋制著滿胸腔的怒火,“我再說一遍,我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