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磕到哪裡?”田大笑佝僂著自己的身體,咬牙把裴清遠抱到了炕上。
裴清遠陰鬱著自己的臉,一言不發。
“清遠,你是不是要上廁所?你等等,我馬上把夜壺拿來。”
對於兒子的一言不發,田大笑早就已經習慣了,她轉身就要出門去。
“不用了,我不用了。”他說。
說完,伸手捶了一拳自己的雙腿。
還是一點知覺都沒有。
田大笑撲過來,抱住了他的手臂。
“清遠,你這是做什麼?”
“娘,我這樣子,還不如去死。娘,你就讓我死吧!”
裴清遠盯著田大笑,祈求道。
自己的兩條腿已經廢了,他現在除了每天躺在炕上,沒有事情都做不了。
看著父母一天比一天蒼老,他的內心無比煩躁。
要是自己死了,大家都已經解脫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父母還在堅持,就他這樣的,還有未來嗎?
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只不過是大家嘲諷的物件罷了。
“兒子,你這是在胡說什麼?活著,才有希望啊。”
“你不要嚇唬娘啊,你弟弟已經這樣子了,你要是再出什麼意外,那娘怎麼活,你讓娘怎麼活啊。”
田大笑哭著說著,看著自己以前陽光開朗帥氣的兒子,現在變成這麼一副皮包骨,死氣沉沉的樣子,她的心就像是有刀子在割一樣。
“已經沒有希望了,已經沒有了,你不要騙我了,你不要騙我了。”
這麼幾年,醫院,偏方,什麼樣子的藥都吃了不少,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現在對於他來說,活著就是一種折磨。
“娘,我累了,我想休息。”
裴清遠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田大笑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又擔心兒子發瘋,於是只能出了門。
來到隔壁的一間屋子,開啟門。
炕上安安靜靜躺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雙眼緊閉,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著他還活著。
可是這麼幾年,一直都沒有醒來過。
田大笑默默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擦乾,這才從抽屜裡拿出一根針管,還有一瓶注射劑。
把藥物吸進針筒裡,然後對準男人的手掌紮了下去。
把藥水緩緩推進兒子的身體以後,田大笑這才撥出一口氣。
“清河啊,娘已經把藥水給你了,你啊,乖乖的啊,娘先去忙會,等會再來看你啊。”田大笑摸著已經瘦的不成樣子的小兒子,這才走出了房門。
看著門外的大太陽。
她站在了陽光下面。
明明已經是七月天,太陽那麼毒辣,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下午七點。
王芬和袁慶回到家。
兩人的情緒都不高。
“你說大隊長那是什麼意思?”王芬想了一下午,都沒有想明白,大隊長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是願意幫忙還是不願意?
還有田大笑說的那個話。
改嫁?
怎麼改嫁?
就秦淼淼她們兩個這脾氣這樣子,有誰家會要啊?
完蛋了,王芬覺得已經沒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