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的孫女,但她是我們的奶奶,這是我們能夠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師父相中了最近一天的黃道吉日,奶奶終於得以入土為安。
母親毒殺婆母的案件,在這閉塞的西南部農村,影響非常惡劣。由於故意殺人騙保,保費需全額退還,介於家裡貧困現狀,保險公司應允了分期歸還。
但數額還是讓所有人都無法去深入想。
我隨師父回到她家,父親此時一蹶不振,大有萬念俱灰之態,無暇理會本就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女兒的去向。
“上一次他給我了應該好幾十萬,我都給了他們。”
我對師父道:“剩下不夠的,我還有一些存下的積蓄,我都給他們,這算是對他們給予我生命的,盡力的孝道。”
師父慈愛的眼睛裡透出陣陣心疼,無言地撫摸了一下我的頭。
此時,一個清冷、低沉的男聲響起:“呵,你還挺大方。”
皎潔的月光之下,慕容霜一襲白衣,從院裡進屋。他手持一把象牙骨折扇,單手挑起師父屋裡的竹簾,款款而至。
他身著一襲不染風塵的白衣,與白色的月光似乎渾然一體,一頭漂亮的閃著光澤的銀白色長髮今天沒有隨意披散著,而是一隻精巧的黑色玉冠優雅地將它們束起。
顯得他輪廓分明的臉更像巧奪天工的雕塑品,金色瞳仁的雙眼輕輕掃過我,就是極致的妖冶和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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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與我同時站起。
多日不見他,我的心跳得極快,擠出一個笑容道:“你,你怎麼來了?”
他毫不客氣,隨意地往師父的椅子上一坐,含笑望著我:“本座若不來,還不知你還要被拿捏成什麼樣子呢。”
我低下頭,捏著衣角:“對不起,我不該隨意處置你送給我的東西。”
他手持摺扇的手輕輕揮了揮:“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赤璃。”慕容霜低沉地喚道。
“屬下來了!”小狐狸赤璃風一樣地鑽進屋子裡。
在雪國的時候,我便知道狐仙有隱身的習慣,只要不想出現在人的眼前,凡人定然是看不到他們的,因而也就不奇怪,剛才為何只見慕容霜而無赤璃的蹤跡。
赤璃撲閃著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紅潤的肉肉小臉特別的招人喜愛,他笑嘻嘻地對我打招呼:“星兒姐姐好。”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腦瓜,微笑著:“赤璃好嗎?”
慕容霜有點不太耐煩的樣子,打斷我們:“好了。拿出來吧。”
赤璃依言在桌上放置一隻黑色大號行李箱,開啟,竟全部都是錢。
我和師父面面相覷,不知慕容霜什麼意思。
“這裡面呢。”慕容霜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懶懶地開口:“有三百萬,一部分用於你父親還債,剩下的,就算做我的彩禮。”
臉突然爆紅,我剛年滿16歲,就有人要送“彩禮”了。
“當然了,”他握著摺扇的左手輕輕敲打著右手的掌心;
表情淡然地說:“若按本座的心思,不懲戒他們就算巨大恩賜,錢,他們一分也不配得。”
“但若這一次讓你不管,你依然良心難安。你的東西就自個兒留下,拿這一筆錢給你的父親,”慕容霜起身,徑直走到我身旁。
“你得答應我的是,這些錢等同於買斷你與那家人所有的關係,你三姐對你的意義非常,可以例外,其餘的人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不可再有來往,能做到嗎?”
我仰頭注視他認真的眼睛,他說的對,其實我早已知道,多次致我於危難處境的家人,不能稱作為家人。
只是……
“都在一個村裡生活著,如何能完全斷絕來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