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盯著慕容霜雕刻般俊逸,卻冷若冰霜的臉。
赤金眸子裡,我看出了嗜血的味道,他剛說“朱楠”。朱楠!?
頓感五雷轟頂,從慕容霜的膝頭站起,木訥盯著慕容霜的眼睛,上一世,求娶不能,而後以一壺鳩酒取我性命的人——蘭郡王。
他是明武宗長姐瑞華長公主的唯一兒子,武宗顧念與姐姐手足情誼,賜封號為“蘭”,親封為蘭郡王。
蘭郡王編入皇子名碟,名諱正是朱楠,諡號空谷君子。
他的乳名叫蘭兒,朱楠自幼聰穎,熟讀四書五經。大家名流們所熱衷的書畫造詣,也很不錯,他珍愛蘭這個封號。
素來喜愛各類蘭花的蘭郡王,離世時還未成家,並未另設王府。他在長公主府的豪華院落裡,奢侈異常,花園內更是擺放全國各處尋來的珍貴蘭花……
表面上待人和善有禮的蘭郡王,對外人常說愛慕蘭草的高潔品行,不少來往貴胄皆稱讚朱楠擔得起蘭郡王這封號,才華橫溢、鍾愛蘭花的蘭郡王禮賢下士,“賢名”滿京城,頗有些曲高和寡的味道。
塵封的記憶似乎被一陣狂風吹散面上浮塵,一些遺落在歷史長河的人清晰地浮進腦中。
在上世,我曾在蘭郡王將我帶至書房內表白心跡時,看過一次他的王印,那是一棵蘭草。
我顫抖抬起右手手腕,這影象與朱楠王印圖案一模一樣。
那句“星兒,星兒,你終是來了……”,那幽魅、沙啞的男聲塞滿我的思緒,衝得我頭腦直髮漲,像被上緊箍咒一般一陣收緊地疼。
我立在原地,兩手用力揉搓太陽穴。
慕容霜將我攬進懷裡,溫軟、熟悉的暖香使我感覺些許鬆弛,他輕聲說:“有我在,別怕!”
我埋在他的衣襟,大口深呼吸幾口,抬頭對慕容霜微笑點點頭。
他摸摸我的臉,琥珀般的瞳仁凝視著我:“星兒,你明日,帶我去那個地方。”
我低下頭半天不語,而後還是小聲應下:“好……”
慕容霜眼裡透露著心疼,親了親我的面龐,低聲道:“有夫君在,別擔心。沒有什麼事能奈何得了你!就算是朱楠,也休想傷害你第二次。”
我心裡浮上陣陣暖意,望著他琥珀般漂亮清透的眼睛,握緊他的手,重重地點頭:“我知道的……”
翌日清早,慕容霜駕車,在導航的指引下,我再度踏上了昨日走過的方向……
車輛疾馳過了風景秀美的鄉村,到達再不便通車的山腳。那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到了。
慕容霜凝神掃視了一圈,喃喃地說:“龍脈。”
我點點頭:“是龍脈沒錯,但是龍死了。”他亦注意到三塊巨大岩石的方位,垂下眼眸:“當年,朱楠全家被本座拿去性命,朱楠屍身零落,又被野狗啃噬不少。”
握緊他修長有力的手,這些情節我怎會不知,為了我的死,慕容霜放下守護仙靈的身份,將利刃對準了凡人。
瑞華長公主全家均被慕容霜滅了口,尤其是朱楠、阮霞郡主在內的母子三人,死狀尤為悽慘。
為了我,他對抗天道,觸犯天劫,在那一刻,他不再是守護生靈的凌修殿下,只是作為閔星兒的男人。
慕容霜雙眸冷冽:“死去的龍脈極陰邪,我還記得,為朱楠處理屍骨和入殮的,皇帝指派那位叫吉果的人,他是長期寄養在長公主府,同族親眷昌平伯爵府幼子,雖同是勳貴人家。但與長公主和郡王不能相比,朱楠為人陰狠虛偽,吉果應沒少受朱楠的氣。”
他的嘴角向上揚起一抹嘲諷的幅度,沉聲說:“伯爵府完全有能力,請得風水師處。探尋入殮吉地。而朱楠被葬入已死的龍脈,壯年死於非命,怨念自是重大,又被葬於這樣絕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