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墓室始終靜悄悄的,倒十分異常;但蘭郡王無疑知道慕容霜與我已深入地宮!
在墓室的入口,斷掉的火燭顯映著他陰靈的極其憤恨,可他就是不露面,不知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我清清嗓子,衝甬道四周環顧著放大音量:“王爺!你不是日夜盼著我來的麼,我們來了,你始終躲著是不是不太禮貌,還是。你現在的模樣太醜,不好意思被我看到?”說著,我咯咯直笑,頗有戲謔的味道。
身旁地慕容霜擰了一把我的臉,沉聲問:“星兒,你在做什麼?怎麼還挑逗上他了!?”
我踮腳湊近他的耳朵道:“蘭郡王不露面,指定藏著壞水兒。現在是我動敵不動,不想我們處於被動局面。”
慕容霜點頭會意,唇線向上抿了抿。
甬道突颳起強勁的陰風!若不是緊靠慕容霜,恐怕我站立不穩,這風伴著墓室腐朽的黴味兒,我一度被迷得睜不開眼。
待風勢漸漸平息,一張雪白的臉,湊到我手中的長明燈前,唬得我一震!那張臉擦抹著胭脂兒,咧著嘴笑得極其詭異。
陰陽師的操守讓我立刻平靜,正待拍上符紙,那身影已被慕容霜一劍刺穿。被砍成兩截兒的白影輕飄飄倒在地面。
我提著長明燈湊近一看,原是一個紙人!那紙人婢女服飾,一張白胖的臉保持著笑嘻嘻的表情,兩腮和嘴被抹上鮮豔的紅色。
慕容霜收起曳影,鄙夷望向紙人:“這是隨葬紙紮,朱楠奸猾。竟丟一個隨葬紙人兒糊弄本座!”說罷,將我拉到他身後,將我大半個身子都嚴實擋著。
小心繼續向前,這甬道兩旁,堆著數不盡的白骨,看樣子相當數量的盜墓者慘死於此…蘭王墓鮮少人知,沒人活著出去,便沒有了口口相傳;從極有限的資訊聽說後,覬覦著隨葬品伴著好奇的少數人,也將性命交代此地。
冗長的甬道終於走到盡頭,約莫有七八十米長,單是這個長度,便是明代許多藩王墓葬地宮的全部面積!
走出甬道,得見綠色琉璃瓦蓋成的高大門廊,綠琉璃,乃是明代皇子與公主地宮才可採用,因朱楠的地宮未被考古發掘,門廊歷經五百年仍熠熠生輝,墓室六券七箍構造累積的結實青磚牆,簇擁這處琉璃瓦散發流光溢彩色澤的高大門廊。
這裡,應才是整個蘭王墓真正進入的地方!可憐,那些摸金盜墓人,拼上性命卻連墓室的正門都未曾進到,便死在了冰寒的甬道里。
門廊的右方,是蘭王朱楠的塑像,這塑像雕工精湛,蘭郡王的神態看上去親和翩然,好一個翩翩佳公子。看來,吉果在操辦蘭王后事時,倒是沒有白費武宗的銀子,除了墓穴選址是刻骨的詛咒外,地宮的建造豪華,並沒有偷工減料。
塑像旁,纂刻蘭郡王生平,透過長明燈暗沉的光,我大概看見上面寫著:郡王朱楠,自幼天資聰穎、至仁至孝,武宗喜愛起敏慧,特封郡王;序齒為十六皇子,自幼名滿京城,乃是一帶賢王……
幾乎都是頌詞,不知吉果命匠人在雕刻這些文字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十分噁心……
我懶得細看,牽緊慕容霜的手輕聲道:“進去吧。”他“嗯”了一聲兒,習慣地將我拉到身後,走在我的前面。
門廊下共有八級石階,以過去師父教給我墓室風水的理解,應是古地宮的一種排水裝置;石階下是一片寬闊平整的青磚地面。
我注意到,地面四周,有好幾個側室;蘭王墓的建造確實是很大越制,不同於藩王應當的兩進門規格,何況蘭郡王本身僅是郡王。
這座地宮,和我上一世聽聞在成祖時期的一位親王陵墓構造應當雷同,是採取甬前中主後五種結局構造,規模宏大。
一切依然靜靜了無音聲,我們走入第一間側室,內設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