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登時捏緊了拳頭,有些惱憤,“沒帶?那你讓我怎麼辦?”
距離三月十五還?有那麼久的時光,情蠱會鬧死她的,她不能沒有解藥。
郎靈寂緩緩轉過身,黑暗中與她遙遙相?對,長身玉立,頷瘦而唇薄。
最好的解藥就是他。
王姮姬遲疑片刻,內心做著極大的掙扎,最終還?是拖著長長的寢衣,走上前環住了他?的腰。明明是曖昧的動作,卻章程性地做出來,循規蹈矩,無絲毫動情之意。
“郎靈寂……”
她好似情蠱下的卑躬屈膝的奴隸,面色難過,支支吾吾地說,“你。”
後?半句難以啟齒。
彷彿又回?到了前世情景,她是獨守空閨的怨婦,依依挽求他?留下過夜。
郎靈寂眼神複雜了一瞬,猶如月色朗照溪水般的注視,道:“怎麼。”
王姮姬闔了闔眼,面色決然,狠心道:“你現在給我吧,當作解藥。”
郎靈寂任由她抱著,冰涼而恬淡的溫柔,“王姮姬,今日我們似乎不同?房。”
他?已經提前要過她了,在一個月之前,她將那筆賬嚴格記作了預支。
王姮姬辯解道:“可你沒帶解藥,我又實在受不了,必須……”
郎靈寂道:“那也不合你的規矩吧?”
同?房這件事上,她和他?向來界限分明,誰也不多?佔誰的便?宜。
他?身上沾著輕微的春寒,不鹹不淡,有微妙的距離感和分寸感。
王姮姬手臂一僵,臉色白了白,前世被他?拒了絕無數次,如今又自取其辱,在她心裡留下了極深的陰影。
驕傲的自尊心使她很快忘掉了情蠱的恐懼,深吸一口氣,鬆開了環著他?的力道,道:“哦,那你去吧。”
郎靈寂本來被她握著的手,驟然墜落,飄蕩在涼風裡。
他?怔了怔,下意識垂頭一覷。
王姮姬暗地裡在寢衣上搓了搓手,遲峙片刻,隨即無情地轉頭回?去。
黑暗中他?深深吸了口氣,卻悄無聲息趕上來,從後?面倏然將她鎖住,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和隱忍,“……不合規矩也無所謂。”
將她打橫抱起,至榻上,掰過她的玉頰便?溫柔而洶湧地吻著,失去了寧靜。
王姮姬幾乎窒息, 再想推開他?卻已不成,二?人狹隙的距離間只剩沉悶的相?觸聲,共同?跌入深深的夢境。
依舊是他?主?導她順從,兩人都在一場情事中得到了紓解。體內的情蠱半醒半醉,從溫潤的愛雨中喝了醺飽。
不知過了多?久,方雲銷雨霽。
王姮姬得到了解藥,累得脫力,擦了擦臉上的汗,胡亂叫水洗了,一頭扎進溫暖柔軟的被褥間,再不想睜眼。
耳畔因隱約聽到郎靈寂幾句纏膩的低語,“這次是你要求的,不用還?的。”
王姮姬朦朦朧朧不明所以,他?的意思是今夜是意外,屬於在雙方你情我願下額外加的一次,不屬於透支,亦不能用四月十五的次數去抵消。
她煩躁地擺擺手,無所謂,多?一次就多?一次,她不像他?那樣可丁可卯計較。
王姮姬輕輕闔上鴉睫,半晌,腰間的禁錮卻沒鬆開。
她睡意不禁清醒了些,揉著惺忪的眼睛,扭頭道:“……你還?不回?江州嗎?”
郎靈寂低聲,“明日走。”
她淡淡哦了聲,“那你也去休息吧。”
隱約瞥見天?邊一線蚌青色,快黎明瞭。
郎靈寂應了,卻依舊不輕不重地摟住她的腰。清冷黑夜守明月,過了會兒,他?的呼吸逐漸勻淨放輕,長長的睫毛如扇般闔住,竟好似要長久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