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物?是人非,姮姬已再不能和陛下稱兄道弟,便完璧歸趙,望陛下以後?獨自珍重。”
那枚玉石形狀的柳枝是結拜的信物?,當初她、文硯之、司馬淮一人一枚,代表彼此?之間的兄弟情誼如玉石堅貞。
司馬淮怔怔瞪著眼?睛,淚水如注,一行行淌在骯髒的龍袍上,殺人誅心。
“蘅妹,為什麼,你連我們之間唯一的東西都不要了,你如此?狠心……”
王姮姬搖頭,不能要,根本就?不能,他是君王她是臣婦,他代表皇室利益她代表門閥利益,不是一類人,兩者天淵之隔,累人累己的東西早該捨棄了。
“再見了,陛下。”
或者再也不見。
她說?罷便轉過身去離開,留給司馬淮一個決絕清雋的背影。
她不能背叛王家?,背叛王家?的勝利。
司馬淮終於嚎啕大哭,在後?拼命扒著籠子冰冷的鐵柵,哭得心肺俱裂差點把肝膽嘔出來了,“蘅妹,蘅妹……”
你別走。
別留朕在高處不勝寒的皇宮,在這無盡的黑暗,在這豬狗不如的囚籠中。
她是唯一的光。
王姮姬從陰晦黑暗的太極殿中走出來吐了口濁氣,天空暖陽普照,衣裙被太陽光照耀呈明媚的薑黃色,曬進?四肢百骸。
她背離了黑暗一步步朝陽光走去,郎靈寂就?在春陽最盛處等她,玄衣如洗硯染黑的一潭池水,似日?光曬不透的深淵。
“這麼快?”
郎靈寂問。
王姮姬正面視他,點頭。
她與司馬淮確實沒?什麼話?好說?。
“帶我回去吧。”
找個時間她會把家?主之位禪讓給他。
郎靈寂輕輕攬住她肩膀,意味悠長,歷盡千帆而終得平靜,“好,我們回家?。”
王姮姬順勢靠在他的肩頭。
……
隔日?,建章宮的皇帝被挑斷了雙手雙手雙腳的筋脈,成為一個殘廢。
司馬淮雖從籠子裡出來了,神志痴傻。眼?球上方一寸的位置留下一枚細細泛紅的針孔,可以想見一根特?制的長針曾斜斜刺入他的腦部深處,避開頭蓋骨,攪碎了額葉。
司馬淮仍保持著正常呼吸,吃喝拉撒,卻獨獨喪失了思考能力,沒?有性格沒?有感情,變成美其名曰的“木偶”。
真正意義上的傀儡。
當然在庸醫盛行的愚昧年代,使病人變成這樣需要極高的醫術造詣,一雙極精準極穩的手,一顆極冰涼狠毒的心,以及同時精通藥理和毒理進?行護理善後?。
世上只有那人能做到。
畢竟那人能精準控制情蠱的劑量,使得王家?小姐深受毒害陷入泥潭的同時,又?不至於丟掉性命。後?來那種?情蠱被太常博士文硯之辛辛苦苦破解,他只不過稍微改動了配方的劑量,便使情蠱解藥失效。
這是他一項隱藏技能,看家?本領,從未對外宣稱過。
皇帝一夜之間成了痴兒。
眾臣皆以為皇帝受驚過度引得舊病復發,畢竟皇帝剛登基的那段時間就?“瘋癲”過一段時間,落下過病根兒。
王戢得知司馬淮忽然痴傻有些遺憾,還想跟司馬淮繼續鬥智鬥勇,看看皇家?和王家?究竟誰笑到最後?。
痴兒無法管理朝政,四肢癱瘓,連自己拿筷子吃飯的力氣都沒?有。如今朝廷琅琊王氏執政,代替皇帝批紅的大權自然落到了中書監郎靈寂的頭上。
中書監做事最中庸合度,允執其中和光同塵,不必擔心他大權獨掌而損害了旁人的利益,相反他會為天下文官造福。
天下真正太平了。
深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