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恪守執行的。
王姮姬怔怔:“什麼意思?”
他不去謀算,準備束手待斃嗎。
在對待皇室這一問題上?,他似乎不是她印象中那個郎靈寂。或許因為他有一半司馬氏血統的緣故,對司馬氏格外仁慈。
郎靈寂道:“姮姮,你家家訓要求你們子孫永遠臣服於皇權,做個輔臣。”
正是王氏家訓,子弟 永不謀反,永世不得稱帝為皇。
“……所以,我不能有絲毫反意,讓你們整個王氏居於炭火之上?。”
雙目對視之間,王姮姬忽然明白了。
面對既白等其他情敵,他可以輕描淡寫地殺了,左右那些人的命本身不值錢。
面對皇帝,他,包括整個琅琊王氏在內,都?不能僭越冒犯,承擔謀反的罪名。
郎靈寂有權臣心,卻無帝王欲。
貶官
司馬淮寫了信給遠在廣州的岑道風, 廣州偏僻崎嶇,開化程度低,等了將近大半月才?收到回信。
信上?, 岑道風認真誠懇地回答了司馬淮之前的問題, 即與王戢開戰有幾成?勝算——
勝算為零。
並非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岑道風曾在王戢麾下作戰,很瞭解王戢的底細。
王戢是本朝名副其實的最高軍事統帥, 在江荊一帶屯田耕種,建立防禦工事, 傭兵自雄, 善於打持久戰, 大軍出巢足以撼動半壁江山,甚至直搗建康。
此人雖勇猛卻不逞匹夫之勇,一身的名士風度,會拉攏人心, 會巧用人,會爭權奪勢, 更懂得隱忍和剋制己欲。
有一次在軍營正當中秋月圓時分, 王戢縱情飲酒,爛醉如泥,帳下謀士提醒他喝酒誤事損傷理智,在戰場上?不該如此。
如此煞風景之言, 本以為憑王戢的火爆脾氣會將斯人拖下去斬首, 誰料王戢聽取了那謀士的建議, 飲下最後一口後轟然摔了酒杯, 並命令從?明日?起全軍禁酒。
從?此軍中再沒喝酒誤事過。
雖然只是一件小事,能看清王戢開明懂理, 可高可低,野心熾熱而又目標清晰,拎得清大事大局,端端是兩朝第一豪門琅琊王氏栽培出來?的根苗。
王戢身後更有個擅於以靜制動的郎靈寂,長袖善舞深沉如淵,心思?縝密遠超常人之上?,為王戢制定各種作戰策略,規避各種風險和漏洞,補充文治。
經?過多年積累,王戢已成?長得相當強大。
若要開戰,岑道風言至少需要三年的籌備時間,且三年中他不能呆在貧瘠的廣交之地,而要在梁、湘州等中原腹地佔領兵權,像王戢一樣操練士兵,積累軍資,三年之後方有與王戢較量的資格。
否則,“臣即便戰死,無?濟於事”。
……
司馬淮合上?信箋,久久無?法平靜,濃濃的憂愁籠罩在眉目間。
他料到琅琊王氏難打,沒想?到這?麼難打,連猛將岑道風都忌憚如此。
梁州位於南北夾縫之間,屬於一片混亂的三不管地帶。佔領那裡的是流民帥周喬,長期以來?脫離朝政控制,想?把梁州給岑道風並不容易。
朝廷上?使手腕,戰場上?拼血肉。在朝堂上?他尚能用帝王術打壓郎靈寂,而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短兵相搏時,王戢顧盼自雄,生性暴躁,絕不像郎靈寂那般遵守預設的遊戲規則。
郎靈寂是文官,服從?於君臣之禮那一套;王戢是武將,蜂目豺聲?,壯懷猶唱缺壺歌,真惹急了或許會不管不顧。
郎靈寂再是心機深沉,終究手無?兵權。王戢再是衝動少智,終究手握數十萬雄兵。若論起禍患來?,王戢比郎靈寂更值得忌憚,也更難應付,畢竟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