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全程目睹親爸被安排坐上車的姜書華,來之前一路上的慌張和不安,在看到親爸坐上車的那一剎,瞬間來了脾氣;
他就知道,他爸的世界裡,永遠只有工作工作工作;
親兒子的婚事算什麼?
也只是聽到他領證沒事先和作為老子的他招呼一聲,略微有些不滿罷了;
他今天就不該來!!
想到這裡,姜書華憤恨的看著已經發動的車子,驀地握緊雙拳,緊跟轉身背向著親爸的方向;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默默的爬上線頭,一寸一寸的佔據著他原本就不太理智的心臟;
哪知在他轉身的剎那,桑塔納後座的姜鴻霖,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猛的回頭看去;
當視線落在那道熟悉的背影上時,瞳孔猛的緊縮;
只是眼瞅著車子已經發動,他到底沒有勇氣開口喊停;
給省長彙報,他耽誤不得;
至於書華,他到底,到底是虧欠良多;
一時間,姜鴻霖只覺得心臟位置隱隱有些作痛起來,連帶著臉色也跟著微微泛白;
坐在他身側的方秘書,敏銳的察覺到了姜鴻霖的異樣,當場坐直身子關切的靠了過來,“姜縣長,您可是身體不舒服?”
“可要現在就去醫院看看?”
聞言,姜鴻霖苦笑著搖了搖頭,“方秘書,我沒事,你別擔心;”
“工作要緊;”
‘工作要緊’四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瞬間,也在他心上重重的戳了一刀;
這些年因為工作的關係,他虧欠的何止是書華一個孩子?
他!
他……
頓時,姜鴻霖的眼眶一陣酸澀難忍,炙熱的淚水像是發了瘋一般要衝出來;
驚得他連忙把視線轉向窗外,半點不敢叫身側的方秘書察覺半分;
*
和縣縣委大院;
姜書華剛要氣沖沖的離開,突然一道高亢的叫喊聲自他身後傳來,“書華,哎呦,你可真讓我好等啊;”
“怎麼著?看到你爸離開,生氣了?”
說話間,吳國成斜挎著一個鼓鼓的挎包,一臉笑意的繞道姜書華的車頭前,雙手一把握住他的車龍頭,“哎,你是不知道,最近羅家村豐收了,你爸他熬了五個多月的辛苦,總算有收穫了;”
起先姜書華只是覺得心裡堵得慌,可一聽吳國成親自跑過來,就為了解釋他親爸離開的原因;
不亞於當面給他戳刀子;
陡然間,他心裡的擰巴抵達了極點,一張臉徹底黑了下去,衝著吳國成是半點客氣沒有:“撒開;”
“我沒耐心聽你說什麼;”
說著,姜書華用力掙脫車龍頭,只想儘快離開縣委大院,半點不想和他爸姜鴻霖任何有關係的人,說哪怕一句話;
只是吳國成一見姜書華說話的語氣,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抬手間掀起挎包朝姜書華跟前送了送:“你以為我為啥沒跟著你爸離開?”
“瞧瞧,我包裡的黃金戒指一對,申牌手錶一隻,肉票、工業票、布票、肥皂票一摞,還有現金三百塊;”
“這些都是你爸提前給你準備的,讓你自己看著買;”
“而且,特意叮囑我,要親自陪你去羅家一趟;”
“你可別嫌棄啊,你爸每月多少薪水,你可是知道的;”
“你爸可是交代了,說他以後,會想方設法的補給你的;”
要說先前姜書華心裡對姜鴻霖有多仇視,此刻就有多震驚;
尤其吳國成有句話說的不假,他爸每月多少薪水,他可是一清二楚;
而且他小妹年初結婚,他爸可是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