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永進踹完,還不忘補上兩腳;
最後氣沖沖的離開了;
留下佝僂著背的葛要武,淚眼婆娑的看著地頭亂成一團的茶苗,整個人頭皮都發麻了;
偏偏葛永進的媳婦耿改花,一聽公爹較真的性子,也跟著火上澆油,張嘴就是怒罵到:“這年頭,老實人有啥用?”
“還不是窮的祖孫三穿一條褲子?”
“你倒是誠實了一輩子,你可發財了?”
“還有臉說我家永進,哼,哪家孃老子沒有個千兒八百的存款?”
“你窮你還有理了?”
“良心?良心是什麼東西?能讓我們一家老小吃飽還是穿暖?”
“這批茶苗,我可不管其他的,攏共136捆,兩毛九一捆,明天回來,我必須見到三十九塊四毛四分;”
“要是少一分,我就收拾東西回孃家去;”
“哼!”
“這種窮的一年大半時間都吃野菜和樹葉的日子,我過不下去了;”
囡囡一見親媽耿改花發飆,剛衝過去抱住她的腿要哄一鬨;
豈料耿改花就跟發了顛一般,猛的甩腿,嘴上更是嫌棄的開口趕人:“粘著我幹什麼?”
“我可養不起你;”
“你去找你阿爺去;”
“你阿爺心好,一定能養活你;”
話音剛落,耿改花撤掉腿上的囡囡,推出門外,接著砰的用力關上房間門,指桑罵槐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你什麼孽?白養一個老的不說;”
“唯一一個能掙錢的,還跟我的說良心?”
“啊呸,有本事,你們都別吃;”
“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
要說先前葛要武還能有自己的堅持,可一見囡囡被耿改花粗魯的扔出門外來,小小的身影摔在地上嗚嗚哭;
看的葛要武內心泛起一陣心酸來,連忙扔下手頭的茶苗,踉蹌的往院子裡衝去,“囡囡,乖,不哭不哭,爺爺來了;”
囡囡一聽爺爺的呼喚,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哽咽著從地上爬起來,自己拍了拍摔疼的地方,“爺爺,沒事噠,囡囡不疼噠;”
“爺爺,你慢點走;”
看著懂事的囡囡,再看看心肝都黑透的兒子兒媳,葛要武憋屈的眼淚根本控制不住,嘩啦啦往下流去;
衝過去的第一時間,就心疼的抱起囡囡上下檢查被摔的地方,“囡囡乖,不哭哈;”
怎料屋裡耿改花聽著葛要武搭腔,拿起笤帚重重的往牆上砸去,“不是要分家麼,分,立刻就分;”
“老的小的你都帶走,你不是有本事麼?”
“改明兒我就帶著永進回孃家過;”
“從此生老病死,各不相干;”
耿改花的話,就像是淬了毒的長刀,一下又一下揦開葛要武身上每一寸,尖銳的毒更是從四肢百骸,滲透到身體的每一處;
可偏偏他半個字不敢說出口;
耿改花脾氣向來火爆,自打她嫁到葛家後,可沒少發脾氣;
頓時,葛要武抱起囡囡,假裝聽不見,剛要轉身離開,就見住在灶屋的親爸,正哆嗦著柺杖走了出來,滿眼心疼的看向葛要武:“走,我跟你,一起去;”
一時間,葛要武似是積攢了一肚子的委屈,在聽到親爸的話後,瞬間都消散不見;
連忙應下,“哎,我扶你過去;”
*
絲毫不知道茶苗情況的姜書瑤,此刻正看著病房裡突然來訪的長虹機械廠負責人,相當不給面子的落下臉:“二位來這,是想當面再警告我二哥一次?”
“那倒是不用了,長虹機械廠不外借的事,等明天我們回去後,一定如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