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許沒注意,但沈約將韋言之與南宮晚晴之間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微微蹙眉,心中疑雲漸生。
他不動聲色,卻暗自留了個心眼。
月流雲還以為長公主會繼續與她爭論一番,沒想到她很快就息事寧人,沒有再說什麼。
韋言之低頭行禮,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見他的平和的聲音:“陛下才能卓爾,是國之幸事,亦是萬民之福。”
他頓了頓,又抬起頭來望向南宮晚晴,說道:“長公主殿下的問題,陛下已為您解惑,只是不知……您還有其他困惑嗎?”
“聽陛下一言,本宮受益良多,”南宮晚晴道,“終究是本宮坐井觀天,不知日新月異。往後諸事,還需請教陛下。”
月流雲微微一笑,道:“能為皇姐解惑,朕榮幸之至。”
——
早朝結束之後,南宮晚晴回到了長公主府。
清冷的佛堂之中,她一身素衣,跪坐在蒲團上,手中持著佛珠,閉眼凝神。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起身,走出了佛堂,來到了略微蕭瑟的庭院中,坐於閒椅之中。
丫鬟緊跟其後,恭敬地侍候。
南宮晚晴面無表情地捻起一朵枯葉,道:“讓景樺來見本宮。”
“喏。”
不一會兒,一個黑衣男子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的身旁,下跪行禮:“參見殿下。”
“去查一查,皇帝這幾日有沒有什麼新增的幕僚。”
“屬下遵命。”
枯葉隨風而逝,南宮晚晴擦了擦指尖,眸中的異色一閃而過。
——
皇宮。
南書房。
兵部尚書在外等候,而書房內部,禮部尚書正不安地等待著皇帝的命令,心裡略有些害怕,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喜怒無常的皇帝將他拉出去砍了。
書桌上鋪著一張紅色的桌布,邊緣鑲嵌著金色的花紋。書桌上堆滿了各類書籍,涵蓋了經史子集、詩詞歌賦、政治經濟、醫藥農學等多個領域。
月流雲從雜亂無章的書籍中翻找了片刻,終於掏出一本冊子來,心滿意足。
她抬眸注視著禮部尚書,道:“愛卿不必拘謹,不如先坐下,朕與你慢慢聊。”
“微臣不敢!”禮部尚書臉色驟變,連忙行禮道。
月流雲看著他害怕的樣子,有些驚歎地望向南宮明燭,心中腹誹。
你平日裡到底做了些什麼,居然能把人家嚇成這樣。
南宮明燭狀似無辜地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可什麼都沒做,是這群大臣的心理素質太差。
月流雲笑了笑,輕咳一聲道:“朕命令你,坐下。”
“臣……臣遵旨!”
月流雲正了正神色,對惶惶不安的禮部尚書說道:“朕今日找你來商議的,是一個叫做‘義務教育’的東西。”
“義務教育……”禮部尚書在心裡默唸,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月流雲道:“愛卿以為國子監如今存在的問題是什麼?”
“微臣不知,還望陛下直言。”禮部尚書見皇帝是在專心地與他討論此事,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她說道:“國子監侷限於有家世、有背景計程車族子弟,寒門子弟很難獲取機會。”
“恕微臣愚鈍,科考……難道不是寒門子弟的機會嗎?”禮部尚書問道。
月流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考慮徇私舞弊這種情況,科考的確是寒門子弟的機會,但朕所說的不是應試,而是教育。寒門子弟若想翻身,只有靠自學才可參加科考,而士族子弟卻自小便擁有最優渥的教育。”
禮部尚書思考著她說的話,覺得有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