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散發著淡淡的檀香,畫卷之中,高山流水,雲霧繚繞。
夏若至觸動了某一個暗樁,屏風後的牆壁緩緩開啟,露出一條狹長的密道。
密道黑暗而曲折,兩側牆壁上掛著火把,燃燒著微弱的火焰,提供了一絲光亮。
月流雲跟隨兩人走在裡頭,漫不經心地問道:“金銀臺的包廂裡怎麼會有密道?”
沈約舉著燭臺,看起來極為優雅淡然,並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你知道金銀臺的老闆嗎?”
她搖了搖頭,道:“不知,從未聽說過。”
這個觸及到她的盲區,她對其一無所知。
沈約道:“金銀臺是整個大郢最大、最繁華的酒樓,總共有十八層,每一層各不相同,小到一個小小的包間,大到整個酒樓,都覆蓋著機關。”
“它的存在意義已經不僅僅是酒樓那麼簡單了。很多秘密情報的交易、朝中重臣的會首、東都訊息的傳遞……都離不開金銀臺。”
“當然,最出彩的地方,還是保密工作做的好,無論是庶民還是天子,只要付夠錢,都會得到同等的待遇。”
聽起來的確很牛掰。
月流雲若有所思地道:“那它的老闆是何許人也?”
能搞出這麼一個地方,又精通機關之術,還這麼低調,一定是個奇人。
“老闆的資訊是機密,只有陛下知曉,”沈約笑眯眯地說道,“不過……這位老闆不算是江湖人士,因為金銀臺背靠的朝廷,否則也不可能經久不衰。”
哦,原來不是個私企,是個國企啊。
那什麼密道、密室之類的,只要南宮明燭想,豈不是隨便玩。
夏若至在前面側耳聽著他們的對話,忽而回首,有些疑惑地對沈約說道:
“太傅大人,前幾日下官問您這些問題的時候,您甩下一句‘不知道’就悠然離去,今日怎地……如此有耐心?”
月流雲挑了挑眉。
沈約微微一笑,神情平靜地吐出四個字:
“本官樂意。”
你管得著嗎。
得。
夏若至撇了撇嘴,繼續轉頭往前走。
沿著密道前行,經過一段漫長的行走,前方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隨著光亮的逐漸擴大,豁然開朗。
密道連通著另外一個房間,這兒陳設簡單,窗戶是木製的,糊著素雅的紙張,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頭清俊竹林。很明顯坐落於偏僻而又遠離塵埃的地界。
五個衣著略微有些破舊的女孩,她們或坐或立,手中拿著書本,專注地閱讀著。
三人從密室口出來的動靜不小,卻完全沒有驚擾到她們。
月流雲忽而覺得,眼前的畫面……比她看到過最美的風景還要動人幾分。
她輕輕走到一個女孩身邊,低頭看著她手中的書卷,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俊秀而漂亮。
似乎都是讀書心得。
女孩意有所動,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她微笑著行禮道:“見過這位小姐。”
“噓——不必如此,我不是什麼小姐。”月流雲連忙說道,又抬頭望向四周,見其餘人沒有被打擾到,才放下心來。
她衝女孩眨了眨眼,低聲道:“抱歉,無意打擾,你繼續。”
女孩用力點了點頭,黝黑的眼眸中流光溢彩,很是好看。
而後,月流雲跟著沈約和夏若至離開了房間。他們沿著一條略微泥濘的小路前行,來到了一座小院前。
院子裡種滿了各種花草,中間有一條小溪潺潺流過,溪邊有一座石亭,亭中擺放著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