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嫣然最終還是被請到了雅座。
月九齡簡單說明今晚來意後,嫣然難掩訝異問道:
“您想利用七夕盛筵設局引兇手入套?”
這不怪嫣然震驚,如今紅袖閣儼然成為眾矢之的,尤其是她——臨安城所有人幾乎肯定她就是下一個受害者,無論官府還是聚鳶臺明裡暗裡都想在確保她安全的情況下將那個“採花大盜”捉住以安撫人心。
縱使情況緊急,也沒人提過“主動出擊”這般劍走偏鋒的做法,嫣然雖然身被困在紅袖閣這一隅眼界有限,但又因入聚鳶臺的緣故看透了人性,可即便在她十九年的逢場作戲的人生裡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也無法看透眼前不過及笈年華的少女。
明明該是多走幾步路就抱怨、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卻穿了一身男裝,做著連大多數男子都不敢做的事情——剖屍查案,這也就罷了,此時更是語氣驚人,說要直面殺人不眨眼的兇手,將其擒獲。
她早就聽聞首輔嫡女不受寵,按理說月九齡在府中受盡冷落苛待,不該是這般強勢勇猛
思及此,嫣然第一次有了“聚鳶臺的訊息滯後”的念頭,認為得重新認識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美少年”,於是美眸落在她身上。
只見月九齡揚眉一笑,“不錯。”語氣堅定,勢在必得。
不止嫣然,在場其他人同樣有疑惑,尤其是紅袖閣的真正的東家,也就是乞巧節打算在冷泉山莊設宴的君子箋——這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來的都是臨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宴席有個差池,那紅袖閣的招牌也就砸了。
於是他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九公子如何確定兇手一定會在宴席上自投羅網呢?”
君子箋並非畏懼一個只敢對女子下手的懦夫,只是乞巧盛筵涉及多方,若是能在宴上將兇手捉住自然最好,可若是捉不住,別說紅袖閣,聚鳶臺恐怕也沒法讓平息眾人的怒火。
月九齡明白君子箋的顧慮,也深知這個計劃實施起來的不易,於是沉思了片刻才抬眸認真道:
“要說真憑實據我是拿不出來的,但從兇手前三次作案的情況來看,此人有仇富仇貴的心理,而且膽大妄為,敢在不熟悉的公共場合頂風作案,屢次挑釁官府讓他得到了極大的心理滿足”
君子箋不明白,只好打斷,“這能說明什麼呢?”
沒等月九齡解釋,顧墨玧就替她開了口:
“普通的虐殺已經滿足不了兇手,他這段期間沒作案並不是懼怕官府,而是沒有合適的時機。紅袖閣主辦的乞巧盛筵匯聚了臨安城大小人物,是近期臨安最盛大的場合,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月九齡有些訝異顧墨玧竟然能跟她想一塊去了,他這番解釋便是她想說的,不過出自顧墨玧之口,比她更有說服力,這大概就是位高權重者自帶的氣勢吧。
只是此言一出,除她以外,所有人都怔住了——還以為這幾日兇手消停下來是在避風頭,哪曾想他是在醞釀狂風暴雨?
簡直就是個瘋子!
雅座寂靜得落針可聞,月九齡將視線轉移到臉色有些蒼白的嫣然身上,想了想開口:
“嫣然姑娘若是擔心性命安危,我想侯爺能給你承諾,而且我也會全程陪同左右做個照應”
只是話沒說完,就聽到三道來自不同方向的聲音:
“不行!”
“不行!”
“不行!”
嫣然一怔,隨後哭笑不得,“九公子就別為難我了!”她不同看都能感受到發出反對之聲的三人的堅定目光,“讓您以身犯險,這不是折煞我麼?”
月九齡也沒料到她的提議會遭到這麼強烈的反對,頓了一下才回過神,努力地扯出一絲笑容,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