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不治身亡”的月九齡其實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她那次醒來之後的第三天又陷入了昏迷。
殊不知再次醒來,竟然已是來年開春。
這日月九齡是先聽到鳥叫才逐漸恢復意識,睜開眼看到的是窗外明媚的暖陽與翠綠的枝葉,窗臺擺了一枝造型別致的桃花,開得正豔,一看便是君子箋那慣會擺弄風月的手筆。
這次像是早有預料,沒有人對她的清醒大呼小叫。
戚霖替她診了脈,然後在君子箋與林熙之焦急的目光下長長地出了口氣,“解法確實見效了,但可否有後遺症還未可知,需再做觀察。”
話雖如此,但總算看到了希望,所有人都不由地鬆了口氣。
眾人一陣忙活過後,終於各自離開,房裡歸於寧靜。
月九齡讓侍女扶她起身走走,不知是否因為血脈凝滯的緣故,雖說躺太久了四肢僵硬,但肌肉卻沒有萎縮。
而像是因為氣血流動比常人緩慢,生長速度也比常人慢——時間在她身上而言,放慢了好幾倍。
就連熟知人體的她也找不到合理說法來解釋這種現象,只歸結於說蠱毒是她不曾涉足的領域。
戚霖說她這次醒來也只是短暫的,妄心在她體內紮根已久,暫時還沒有法子能一次解毒。
月九齡這次睡了一個多月,如今竟已過了正月。
經過這兩日的適應,她已經不用人扶,能自己走出屋裡了,此刻站在滿院桃花裡,伸手接住隨風飄落下來的粉色花瓣,有些惘然。
戚霖到來時,看到的就是她隻身一人站在鳥語花香中的情形,明明安靜美好,卻看得讓人無比寂涼。
月九齡似有所覺地回頭,嘴角動了動,似乎想像昔日那般扯出上揚的弧度,可大約是太久沒有這麼做,失敗了,只好作罷。
不止是這一次,她醒來後很少開口說話,大都是短促的應答,惜字如金。
還有那雙曾比滿院桃花還要醉人的眸子也失去了亮光,黯淡落寞,叫人不忍。
戚霖壓下心頭的不忍,當做沒看到,上前請她到院子裡的石椅落座,替她號脈。
大概是今日林熙之沒過來,那個總是黑著一張臉的護衛周曲也不在,月九齡難得提起精神。
之前沒在意,今日在日光下,她才發現戚霖的臉色不比她好到哪去,眼下的烏青都快掉到下巴了,原本合身的衣裳顯得有些空蕩,整個人瘦得比她這個病人還要厲害。
想想也知道是為了她身上的毒。
這麼看著,便想起了江言憶,她在西南軍營時經常會收到江言憶的來信,心中大部分在說戚霖。
說他自己也是大夫,身子不好還不好好照顧自己,三天兩頭就生病,實在不讓人省心;
還說他總是她不冷不熱的,明明他跟她相處時會笑,卻總是對她強調兩人的身份之別,實在迂腐;
又說她:()法醫小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