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姻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竟然是剛剛看到的兩個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她‘騰’的站起身來看著徐媽媽不可置信的怒斥道:“你果真是被錢迷了心竅不成,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你也做得?”
她指了指兩個孩子:“她倆多大,加起來還沒你小女兒大,累一塊都不夠一把掐的,怎麼著你當年吃了那幾個孩子的骨血吃上癮了不成?”
說著她又指著窗戶外清晰可見的各式掛紅披綠的屋舍:“你何不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也讓那些掌話人們看看,清音堂媽媽好大的威風,連十二歲以內不能做紅倌的規矩也敢破啦!”
“你不必在我這裡耍威風,柳劍娘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花柳巷,是妓院,是接客伺候男人的地方,那些男人就是你們主子,別說十二歲以內,要是銀錢給夠了,你以為那些三五歲的孩子就沒人不往上送嗎?”徐媽媽被柳姻指責一通,氣急之下拍桌而起。
緊接著她似乎想到什麼,不屑的笑了下才軟了口氣對柳姻說道:“你也別用那些掌話人來壓我,你以為當日我送人進府她們沒察覺?呵,梅香拜把子的都是奴幾,哪個是好東西?清吟小館,漱玉樓,軟紅閣,醉月樓,這幾個哪個沒在背後做這等生意?”
話落她看著柳姻意有所指的接著說道:“我算是仁慈的啦,想當年清姻那丫頭入堂子的時候,就有大人物看上了她,若不是媽媽我心疼她的身子骨弱,怕是十年前就是那亂葬崗的一堆爛肉了。”
她的話讓柳姻臉色變得煞白,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在花柳巷如此頻繁,她知道妓院的日子不好過,一等堂子尚可,其他堂子那根本不是人待,也知道花柳巷的倌人們也不過就數年的花期,之後不是病死就是老死,向師傅和母親那樣贖身長居永安巷的不過是千萬人中才出那麼一兩個而已。
看著她白著臉沒有繼續指責,徐媽媽才徹底軟了話,一臉溫柔的拉著柳姻的手:“好了,我知道你心疼這些孩子,可這就是她們的命,早一天接客玩一天接客都是這樣的,你就當她們命不好合該如此吧。”
說罷不等柳姻回答,將兩個孩子往她懷裡一推,柳姻順手就接住了,看著兩個孩子滿眼都是惶恐,她只覺得心裡針扎般的痛,一時間她有些迷茫,寫書真的能夠救下這些孩子嗎?
“行了,你也別這樣,我也不讓你白教,錢嘛,三千兩如何?”徐媽媽毫不在意的模樣,反而跟她談起工錢來了。
“我不會教!”柳姻乾啞著嗓子,顫抖著手撫摸著兩個孩子懵懂的臉,堅定的看著徐媽媽,“我不會教!”
“柳劍娘,給你臉了?”徐媽媽將茶盞往桌子上一拍,“要不是王府指定了你,你以為輪得到你上?給臉不要臉。”
“媽媽如今是威風了,錢有商行,權有王府,可算不把我這個人放在眼裡了吧,那想來清音堂也用不上我了,不若撕了契書,該幹嘛幹嘛去。”柳姻看著她冷笑著。
“媽媽我可得罪不起咱們柳大家。”徐媽媽似乎真的不在意柳姻的走,看著她面帶嘲諷,“如今柳大家是威風的狠了,可如何呢,你也不過是這花柳巷的賤皮子而已,就算是永安巷如何,一輩子進花樓這輩子都是髒的,你母親是,你也是。”
看柳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嘲諷,徐媽媽又露出一絲得意對柳姻說道:“媽媽我啊,最喜歡未雨綢繆,想當初你拿捏著媽媽我做的好一派威風,可一枝獨秀哪裡比得上萬紫千紅呢,所以媽媽今日再給你介紹了個新朋友。”
話音一落,她拍了拍手,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柳姻抬頭看去,不由驚撥出口:“怎麼是你?”
那邊柳姻為來人驚訝,這邊薛夫人卻怒極而笑的看著一個少女跪在自己身前:“你說什麼,師傅我沒聽清?”
“師……師傅……我……我想留在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