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算拖了一點時間了,明天不行彈前世經典的曲目吧,經典到這裡應該不會水土不服吧……’柳姻看著蒙著細軟藕荷色紗幔的床頂,神色空洞滿是對未來的茫然,前世她各種作依仗的是法治社會的安寧,雖然最後還是玩兒脫了,但到底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面對這種毫無人權的壓迫,她滿心都是對環境和未來的惶恐。
想到這裡她不由又嘆了口氣,外界的談情說愛鶯歌燕語從門外咿咿呀呀的傳進門內,隔壁兩側房間嬌喘微微也是不斷侵擾進來,鬧得柳姻不得不抱起被子捂住自己的頭,突然她心思一轉,想到後院的不知死活紅玉,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大文豪的話‘人和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搖了搖頭甩掉腦子裡有些無厘頭的想法,她看著床頂慢慢睡了過去。
又過了許久,柳姻正被夢折磨的昏昏沉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一個小丫頭跑過來晃醒了她:“娘子!娘子!醒醒!”
她正睡得迷糊,微微扯開眼皮只見眼前烏壓壓一片,使勁兒撐開眼睛,眼前一張碩大帶著稚氣和焦急的臉嚇了她一跳,不等她回過神來,臉的主人轉焦急為喜:“娘子!快起來,媽媽讓馬上去後院候著!”
“啊?”柳姻剛剛回過神來,對方的話還未入耳,就被對方拽從床上拽起,迷糊地看著嬌姐兒前前後後忙著給她翻衣服,當然還不忘遞過來一張溼帕子糊在她臉上幫她醒神
“怎麼了?嬌姐兒?”這時柳姻才發現自己昏昏沉沉間景過去了一夜,此時天已矇矇亮,遠處的太陽還未升起,依稀可見月亮還掛在天上,她茫然的被對方披上一件大衣裳就往外面推,她連忙拉住對方的手繼續問了句。
“娘子別耽擱了,媽媽正催著呢,我可不想受罰,快走快走。”嬌姐兒面上帶著些許不耐和恐懼之意,連聲催促,柳姻只得順著對方的力度出了門。
‘這個時辰不都在待客,怎得叫我們出去,難不成還是讓我去煙霞院伺候那個變態?’柳姻越發茫然,心中不由產生一絲恐懼,腳步便停了下來,只是還沒等她站穩,就又被嬌姐兒帶著往前快步走去。
她看著前面的嬌姐兒那不過十四五歲的稚嫩身姿已見玲瓏曲線,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句,快掛牌了啊,這話剛冒出來,反倒她把自己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想到這裡,可能是對未知的恐懼,她的思維又發散到了嬌姐兒的身份上。
像清音堂這種一等的館子裡的倌人最是等級分明,出堂要有跟隨,平日裡要有服侍,便有了嬌姐兒這樣的伺候者,她們已婚盤發被叫孃姨,未婚小姑娘則叫巧姑,未婚的話大多是未來妓子,已婚的很多是年老色衰的妓子求個活口的工作,總歸都是堂裡的人,長在這裡死在這裡。
而跟在柳姻身邊的這個巧姑本名叫月牙,七歲那年被親媽賣入清音堂,後來就一直跟著原主,性子一向天真有些大嘴巴守不住秘密,又因長相嬌氣便被叫做嬌姐兒,而經過穿越後柳姻的觀察,發現這姑娘並沒有對清姻可沒多少情誼在。
“怎麼了?”柳姻困得連連打哈欠,往外走著還不忘跟嬌姐兒打聽。
“我也不知道,不過媽媽說讓我們來喊各屋的娘子們到後院去,娘子不要磨蹭,快走幾步,辦完事兒回來再睡就是,反正娘子也不用待客。”嬌姐兒拉著柳姻步伐不由有些加快。
柳姻聽著對方這掩不住的埋怨之氣,只得暫且停了追問,聽嬌姐兒的意思,應該不是她想的那般悲劇,那樣的話,她就沒什麼著急的了。
柳姻住在三樓,一路下來發現不止她,各房裡的娘子都被叫出來了,有的娘子一看就操勞了一宿正打著哈欠一臉不耐,有的懶懶披著件衣裳,掩了裡面只著肚兜兒的春色,有的一臉不耐數落著伺候的巧姑,有的還小聲和客人們溫溫存存細細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