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一眼便懂,趕緊偷偷溜了出去。
皇帝冷冷地抬起眼皮,周身帶著泰山壓頂般的威壓,讓人不自覺察覺到驚濤駭浪在那張面孔下翻湧。
他冷漠地哼笑了一下:“到了此時,你們還死鴨子嘴硬?攀扯侯府,可知道是什麼罪名?!”
他的聲音卷著震怒:“朕本以為你們請求上殿,是來謝恩的!合著竟然是想喊冤?意思是朕冤枉你們了?!”
姜行此時已經從大理寺監牢裡將宋初石提了出來,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總算將宋初石帶到了宮裡。
他還沒跨進殿內,就聽見皇帝疾言厲色地訓斥宋銘夫婦:“真乃我大梁的好臣子!不思報效國家,反而將心思放在謀害皇室宗親身上!”
“虧侯府昨日還在朕面前替宋家求情!要朕說,你們實乃不知好歹、恩將仇報!”
皇帝將一堆摺子猛地扔到他們面前,“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滿朝文武,除了侯府幫你們求情,誰不說宋家當滿門抄斬!”
宋銘跪在殿上瑟瑟發抖,嘴巴囁嚅著,整個人都快魂歸天外。
怎麼辦!
他殊死一搏,明明說的是實情,皇上竟然不信!
不但不信,還覺得侯府出自善心。
吃人不吐骨頭,此時,他才真正認識到侯府的可怖!
姜行拖著宋初石直接進了太和殿。
“皇兄!”
他將宋初石往地上一搡,整個人都透著不悅,“今日臣弟才收到訊息,說是伯府派人來暗殺的臣弟?這等作惡多端之人,實在是該誅九族!”
他帶著幾分任性:“不過臣弟去大牢質詢。這宋初石,為何說是侯府所為?臣弟可不管,無論是伯府還是侯府,皇兄都要為臣弟做主!”
宋銘和李氏見姜行來了,心裡頭頓時升起了希望。
自己二人只是小螻蟻,是否能活命,得靠這位瑾王殿下!
皇帝見姜行帶著怒意撒潑進來,頓時有些頭疼。
但他還是用力表現出親和,極力地壓下心頭火氣,語重心長道:“雲策,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嫌惡地覷了一眼地上的宋銘夫婦:“滿朝文武彈劾宋家,地上的摺子你都可以撿起來看看。只有侯府念著親家之名為他們求情,此等忘恩負義之人,為了偷生,當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宋銘的頭恨不得陷到地板下去,額頭上的血和著汗水,在臉上流下幾道扎眼的印子。
但他也知道,走出這一步,如今他的命已經由不得自己了!
姜行沉默一瞬:“侯府為何要幫宋家?他們想殺了你皇弟,侯府竟然還求情?!”
皇帝怔住了。
但也就是一怔。
過了一會兒,他說:“他們畢竟是兒女親家,幫忙求求情也無可厚非!”
姜行不滿的癟了癟嘴:“可是皇兄,若真是那般好的兒女親家,侯府怎會大婚都不通知滿朝文武?又怎會事發至今,老夫人都歿了,侯府卻連下人都沒去過一個?”
皇帝眼睛眯了眯:“雲策的意思是?”
“我就實話實說了皇兄!”姜行走近了幾步:“這件事,恐怕真是侯府幹的!”
大殿後傳來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皇帝很快咳嗽了一聲。
姜行臉上劃過譏諷,用力藏起眉目間的冷意。
“先前給我下毒的那位許醫官,其實後來被王府的護衛抓住了。”
“那人怕死,很快便招供。說侯府以他妻兒相威脅,所以他也沒辦法!結果就在他說出了真相的當天,侯府就派人去將其滅口了!”
“臣弟立刻前去許醫官家中,結果你猜發現了什麼?許家竟已滿門被害!”
皇帝面色有些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