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一道霹靂,宋梧突然明白了昨日姜行在棺中剛醒時的反應。
他叫她“嫂子”。
原來竟真是嫂子!
見國公夫人對她一臉慈愛,宋梧也感應到,自己和國公府似乎有些緣分。
陸逍一拍腦袋:“我就說宋姑娘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像長姐!”
不過敬儀皇后十五年前就走了,他那時候才八歲。
陸月禾就更小了,自然不記得。
如今已經立夏,宋梧見謝氏卻仍著一身品月色錦緞春衣,稍微走了一段路,便氣喘不止。
她沒忍住問道:“夫人這身寒氣喘之症,已經有十來年了吧?”
謝氏點頭,“是啊,從前鐵打一般的身體,這十來年竟變得嬌氣得緊,最是畏寒。不過近兩年,已經好多了!”
宋梧停了下來:“夫人,咱們先別去祠堂了。”
謝氏一愣,眼看馬上就要到祠堂了,竟不去了?
宋梧:“先帶我去夫人的臥房看看。”
此話一出,陸大總管和陸逍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宋姑娘該不會是聽見夫人說她長得像先皇后,這就端上了吧?
國公府很大,跟著走到西北處的祠堂了,這會兒又要去南邊的主母院?
先不說距離,哪怕是皇上,也不敢在夫人面前說了話又臨時變卦的!
果然,謝氏的臉登時冷了下來。
“宋姑娘這是為何?”
小葵也這般想,為何呀?謝氏的臉色嚇得她直哆嗦。
宋梧:“帶我去看看,或許可以知道夫人這病症的來源。”
謝氏眼裡閃過懷疑:“宋姑娘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大家閨秀,應該聽說過我的喜好吧?”
本就是一個夢境,而自己卻當了真。
哪個勳貴人家的小姐不知,主動進主母臥房是極度無禮的?
宋梧卻四下顧盼了一週,從容道:“傳聞國公夫人最厭有人言而無信,曾經問寶閣的掌櫃答應了替夫人打造一尊天下唯一的百鳥朝鳳琉璃盞,但卻晚了八天,夫人寧願賠上那人十倍身家的銀子,也要取掌櫃性命。”
謝氏訝異,“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變卦?去祠堂是你說的,現在又要去臥房!”
與先前的慈愛不同,聲音帶著十足的威儀。
“看在是我主動請你來的份兒上,這一次先不與你計較!”
宋梧卻仍是堅持,儀態端方地做了個手勢:“夫人請!”
陸總管在前面帶路。
陸逍一顆心七上八下,時不時拿眼睛去瞥宋梧。
卻見她脊背挺直,目不斜視,一派胸有成算的樣子。
是個有種的!
如她所料,一到主母院,她就感應到了一股虛弱的魂魄。
在宋梧的吩咐下,陸總管命人去取硃砂黃紙。
她見謝氏的第一眼,其實就已經看到了她臉上的病氣,是由若有若無的黑氣糾纏而成。
但她天庭端方、地閣飽滿,眉青而彎,是有福心善之相,應是沒做過太多惡事。
看那黑氣如此淡,想是那鬼魂在與她糾纏中互相損耗,而她的命格更勝一籌所致。
宋梧問:“夫人平時待在臥房居多吧?”
謝氏點頭。
既然來了,也想看看宋梧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便見宋梧大喇喇進了臥房,還無人般地四處打量了一圈,看得謝氏心裡極為不舒服。
宋梧:“夫人這病並非沉痾,而是臥房內一直有一個魂魄糾纏所致。”
“休得胡說!”看起來好脾氣的陸逍立刻吼了出來。
謝氏眼裡忽而閃過輕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