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季泊舟整個人驀地放鬆下來,他反而對著宋梧一笑,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輕蔑冷漠。
姜行命在旦夕,早晚必有一死,等他死後,宋梧就等著匍匐在自己跟前哭吧!
“別後悔!”
季泊舟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努力維持著公式化的笑容和體面,帶著青墨快速出了梧桐苑。
桑落看著季泊舟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宋梧,心裡七上八下。
自打上次世子來院子裡發脾氣後,大小姐就說過不允許他再進來。
誰想到這麼快就又來了!
宋梧喝了口茶,淡淡道:“這次不怪你。”
桑落看了看她神色,猛地鬆了口氣。
王爺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啊!趕緊把大小姐接去王府吧!
再待在這鬼地方,簡直壞她財運!
看世子方才出去的這樣子,怕是後面也沒小姐什麼好果子吃。
瑾王府,正在擺弄各類珍玩家當的姜行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玄戈迫不及待地進了寢殿。
“王爺!”
見一向持重的玄戈今日有些浮躁,姜行不由得打量他幾眼。
“出事了?”
玄戈撓了撓頭,這事兒即便說出來,王爺此時怕是也沒法解決呀!
但他還是大著膽子道:“王爺,昨日選妃結束後,永平伯府就去忠義伯府提親去了。”
姜行並不意外,挑出一個玉筆洗放在手中把玩。
“伯府與侯府本來就有婚約,這不是你們之前就調查過的事嗎?那二小姐應很快就答應了吧!”
“喲喂!”玄戈都被急出了飛星的口吻,“他提親的不是二小姐!是您的王妃,大小姐!”
姜行猛地起身,不可置信中帶著慍怒:“竟敢向本王的王妃提親?”
他唇角陰鷙:“永平侯府真是好樣的!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搶!”
玄戈也憤懣,“自打皇后替了陸家皇后的位置後,這季家便愈發狷狂了!”
姜行定定看著滿桌玉器,揉著太陽穴問:“本王婚期定在何時?”
玄戈回話:“禮部定的日子還沒下來,根據慣例,王爺規制的大婚一般是在半年後,這樣才有充足時間準備。”
“準備?”姜行略帶不滿地抬眼看他,聲音提了起來:“本王一個命懸一線的將死之人,還準備什麼!”
他挑了挑眉:“你幫我跑一趟宮裡,告訴母后,十日後我大婚!”
得了姜行的話,玄戈立馬應下,低頭臉上浮出個笑。
他就說,沒人敢從王爺手裡搶東西!
想搶,也得看有沒有那本事!
玄戈麻利地領命出去了。
姜行又慵懶地喚道:“飛星!”
房頂上的飛星從窗戶探出個頭:“屬下在!”
“那許醫官的事情還卡著,既然王妃人選已經擇定,就趕緊把人接到王府來一趟,陸大哥的信還要趁這個時間帶出去呢!”
“是!”
半個時辰後,宋梧出現在了瑾王府承運殿。
她半天都沒想通,原來昨日選妃時姜行說的需要借她身份一用,人還得來府裡的!
要這麼搞,她這些日子得跑多少趟?
自己的正事還要不要做了!
見姜行坐著輪椅出來,飛星立刻關上了殿門。
他今日沒有塗粉,整個人氣色頗好。
宋梧開門見山:“王爺還真是不見外,這麼快就使喚上我這王妃來了!”
姜行挑了挑眉,熟練地從輪椅上起來:“這不是昨日王妃答應的事嗎?我派人替你照看故人之墓,你借我身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