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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大理寺1

揣著這種戒備之心,蘇令瑜開始比先前更加仔細地推敲起自己的處境。在來到長安城之前,她雖然有種種佈置,卻畢竟都是閉門造車,總有些部分是她無法設想的,如今身入其境,能琢磨的事情又多起來。

某些打算倒還沒變,那就是在明面上,她不能被查到沈青潭身份的後一層真相。否則且不說她手上那兩條人命,光是板上釘釘的欺君之罪,她就逃不掉。

這事便棘手了。眼下看來,這大理寺之中一個張稚圭一個狄仁傑,那都不是吃素的,他們不查則已,一旦查了,就不可能看不出蘇令瑜身份的問題。而依照蘇令瑜所知道的這二人性情,且不說黨派方面的立場,光是真相兩個字,他們就不可能包庇自己。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不讓他們有機會查。

張稚圭簡單同蘇令瑜講了幾句話,兩人便即分開,此時葉三陳皮還在身側,蘇令瑜立刻道:“馬上去往宮裡遞信,我有要事面稟天后。”

陳皮和葉三深知事情緊急,二話不說便去走關節了。

然而大理寺之中,蘇令瑜的處置成了個問題,雖然還沒開審,但是按照天后的意思,似乎不能以正常對待罪犯的方式對待她,頗讓人頭疼。到了最後,還是蘇令瑜果斷開口,主動把擔子接了過來,

“當時旨意的意思,是在押解來京途中,保留官身官服,不以嫌犯之遇以待,但如今已經到了大理寺,自然是該如何就如何。”

反正無論進門的時候是坐得高還是坐得低,最後要經歷的章程都是一樣的,她也不會因為沒往牢房裡坐而多受幾分照顧,哪怕她犟死了不肯往牢裡去,最後多半也是被張稚圭那位大佛給壓下去,那還不如這時候識相一些,搶先賣個情面,日後好辦事。

事實證明她這個決定做得極為可靠,脫冠服下獄之前,張稚圭又來看了她一回,話不曾多說,盡到安撫的意思,也說了說自己無可奈何之類,總之是很常規的走人情。

雖然傳聞裡張稚圭和狄仁傑是一個路子,但至少這兩次接觸下來,蘇令瑜發現他其實也很懂些官場間的應酬往來,與人打交道十分老手,想必是碰到正經事上比較較真,平素跟人往來的部分,他還是相當老油條的。

那便好,只要表面上還講人情,無論講得有幾分,都是個餘地。

只是即便她願意下獄,要往哪裡關也是個問題。

張稚圭惆悵道:“通常來說,官身犯案,是關在乙字獄,而女犯關在最深處、最清淨的戊字獄。你既是官身,又是女身,這可要怎麼關?”

大牢,除非你所犯之案甚重,或是身份極為特殊,否則那都是大通鋪,少則五六號多則十五六號人一間牢房,沒有單間這個說法。那麼把犯人仔細區分開來就極為有必要,然而做官的向來只有男子,大理寺牢獄從未有過女身入官獄的事情發生。蘇令瑜要怎樣分類?

分去乙字獄?男女有防,絕對不行。

分去戊字獄?官身怎能與白身婦人關在一起?

怎麼關都是不成體統。就在張稚圭考慮要不要破例在乙字獄開個單間給蘇令瑜用的時候,蘇令瑜笑了笑,“不必憂心,我選丙字獄。”

她這個選擇,倒是出人意料。丙字獄是關押白身案犯中與權貴有交涉的那類人物,多是富商之流,從身份上來說,雖然也和官身有別,卻也和普通白身不同,他們原本就是“圈子內”的人,便不在乎會否與官身案犯之間互相說不該說的話。

而且最重要的是,丙字獄很空。

這類案犯,非常少。

雖然女案犯也不多,但由於戊字獄最初修造時就著意修得小,因而雖不會人滿為患,卻也不會空到隨處可用。而丙字獄最初就按照跟乙字獄相同規格修造,案犯一少,便空得不能更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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