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那人身上血腥味,她有些厭惡,只覺得作嘔。
她伸出一隻腳,踹上那人肩頭,聽著他痛撥出聲,將他踹離自己的腿邊,冷冷道:“趁著我還沒改變主意,滾!”
那人被這猝不及防的舉措給衝昏了頭腦,一時之間竟呆愣在原地,抬頭望著兩人方向。
“哦,還不快些嗎?我的阿晚,可是發了善心了呢。”
亓鴆確實對方才任晚的動作很覺興趣,此刻也不吝彎腰對這地上的好運之人露出些和善的笑來。
少年狹長的瑞鳳眼裡是濃郁的夜色,眼尾勾起弦月角。
姣好的面龐是天神所賜,卻立即叫地上之人驚醒,唯恐不及地爬起往深夜裡逃了。
亓鴆笑著直起腰,卻見任晚已經背身往方才那棵櫻桃樹去了。
【阿晚,似乎生氣了呢。】
亓鴆只能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緩步跟上她的步伐。
任晚沒管別的,自顧地背靠樹幹闔眼睡覺,今夜陪著他鬧了這一番,屬實是有些疲憊。
亓鴆的性子乖張,今日她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對她產生了情感,覺得旁人的屈辱她不該受,還是說他喜怒無常,已經厭了她,又想試探一番。
亓鴆站在樹前,靜默瞧著任晚的樣子。
半晌,任晚尚未睡去,察覺附近一股魔氣升騰。
她沒睜眼,知道亓鴆自然會解決,便聽見一人聲音。
“殿下,幽都王之子來了秘境之內。”
是魂引的聲音,任晚聽得真切,【還真是怪,魔域之人個個都往靈域人多的地方闖。】
,!
亓鴆知道她沒睡,也絲毫不避諱,“他要走他父親的老路,就隨他去,何況,他來這裡也不盡是壞事。”
魂引似懂非懂,瞳目此刻倒是正常的黑眸,只是依舊呆滯無神。
亓鴆見他這樣,有些無奈,“你果然是個呆的,這麼多年依舊如此。”
任晚斂著聲息,難免覺得他這話沒道理,若魂引不是一個傀儡,怕也忍不了他的性子。
沒了談話聲,許久。
任晚只知道亓鴆或許在打量著她,卻不知他的假身已然在外。
幽林中。
為了活命,方才那人拖著傷軀且半用著符籙也逃到了遠處。
只是怪在這一路都沒看見旁人,他心內懼怕萬分,也不敢停。
直到眼前驟然出現一道身影,他才被迫停下。
萬箭穿心,神形俱散,彌留之際,最後聽見少年聲音如附骨之蛆:“你以為,她放過你,我便會放過你嗎?”
————
樹下的任晚氣息逐漸平穩,側身歪著頭也沉沉睡了去。
“阿晚,你睡著了?”
寂靜的夜裡,他羽睫輕掀,湊在任晚身邊,開了口試探,卻沒得到絲毫回應。
她睡著得真快。
她面上平和淡然,就像是,就像是時間停滯在了這一剎,亓鴆不知道怎的,倒也生出些漫長之感。
而此刻的任晚,神識也再一次落入幻境中,方才那股熟悉的睏倦感襲來之時,她並沒有抵抗。
濃郁的槐花香襲來,她皺了皺眉,難道不是蠆盆之內嗎?
但任晚依舊循著迷霧,遇見了上次見過的紫檀巨門。上次,只是匆匆瞧了一眼內裡,這次,或許會有不同。
任晚用力推開那扇門,走了進去。
伴著濃郁的槐花香,這裡竟然也是盛陽天,任晚下意識抬手遮擋,卻隔著指縫與幾步之遙的幾個侍女直接對上。
!
她立即收回手,滿心驚訝之餘卻意外發現這些人似乎看不見她。
那幾個侍女只是將端著的木案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