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還是決定要去見戚蒼暮一面,她頸側的那個印記,近來被觸動的頻次越發高了。
走之前,她不忘給亓鴆禁令。
“你可不要跟過來。”她眯著眼,補充道:“魂引也是。”
亓鴆攤手無奈:“阿晚,你多慮了。”
任晚隻身前往戚蒼暮的住處。
落雪的夜裡,簷下熒燈映得屋前的雪格外亮。
“弟子任晚,求見戚長老。”任晚在緊閉的門前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禮。
幾乎是話畢那刻,前面的門就為她開啟了。
任晚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走入了屋內,帶上了門。
“戚長老。”任晚抬頭看向他。
這大概是她重生後,第一次正面與他相見。
戚蒼暮其人,氣質很冷,和秦翌身上給人的感覺如出一轍,
他一雙清淺的眸子裡,滿是清冷孤傲,看向旁人之際,總會讓人覺得被壓制住一般。
任晚每一次見他,都能被喚起第一次見師父的那天的記憶。
戚蒼暮:“你既然來了,可知我今日要對你說些什麼?”
任晚搖搖頭,但她猜測,無非兩件事,九寒塔或是亓鴆。
戚蒼暮並不急著告知她,視線輕描淡寫地掃過她的腳旁。
遠在另一個峰頭
亓鴆忽然停滯住了手邊的茶盞。
也是這時他勾起了唇角,
【被發現了呢。】
亓鴆只好銷了任晚腳上的玉環的附聽咒。
但也不能白白地等著,他便把從任晚身上摸出的噎鳴鏡拿了出來。
前世他此刻還在魔域忙著別的事,便錯過了。
這一世,他早早將魔域的麻煩先壓住,這才有了這幾月的時間來了靈域。
他目前,想知道的事並不多,只不過,當下要先確定的只有一件。
亓鴆拿出鏡子,裡面照出他的模樣,他的手撫過鏡面,鏡子裡才渾濁起來,露出裡面的景色來。
先是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樹,它的葉片之綠,幾乎到了發黑的地步。
四周是陰溼昏暗的,似乎是陰雨過後,樹下也是泥濘著。
接著便在樹下出現了他和阿晚的身影……
…………
連任晚自己都未曾發覺,腳踝上的玉質琉璃盞花瓣,忽的閃爍了下瑩瑩綠光,隨後才歸於黯淡。
“我從鏡臺處得知你與那亓公子走得很近。”
戚蒼暮語氣平常看,似乎只是隨意提起。
但任晚卻提起了一顆心。
“回稟長老,我是受您之命,護送亓公子前往虔文閣。”任晚眼神定定,毫無心虛。
……
戚蒼暮:“你可知,他給淬靈仙府拿出的是什麼?”
“是寒淵採撈的一半東珠。”見任晚面露驚訝,他沒有停下話,
“寒淵離魔域距離不過一岸,水下魔氣肆虐且徹骨寒傷,唯有亓氏從小豢養的水奴能下水採得東珠。”
“他當初的條件不過是要鏡臺親自護送,算不得過分。”
說到這時,戚蒼暮將目色迴轉至任晚身上,“這一路他的所作所為我並非不知,但是,相比於旁的,都算不得什麼。”
“任晚,這一點我希望你明白。這世間事,總要有個主次,有些時候,代價在所難免。”
任晚只是覺得眼前的戚蒼暮陌生,他受靈域萬人敬仰,他是仙府的支柱。
可如今,他說,代價是在所難免的。
這代價,也包括金平那些被囚困永世的守陣村民嗎?
一股難言的惡寒爬遍任晚的全身。
戚蒼暮將她披風下攥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