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公子,你願不願意信我一次?”
任晚眼裡透出精光,她好像找到關鍵了。
“怎麼?”
“等這一波妖獸過去,你就撤了這陣法。幻術永遠都是幻術,你越是覺得它不是假的,它就越真。”
任晚想賭一賭,等會兒,她不出手,大不了就是受些傷。
“好。”
辛雲追甚至沒考慮,就信任了她。
這樣反而讓任晚有了壓力,若是她賭錯了,可能還會連累他。
兩人靜默看著妖獸撞到陣法上,金光一陣陣亮起,妖獸受到反擊,一隻只消散。
“就是現在!”
任晚挑了下一場妖獸潮最先開始,撲上來的數量最少的時候。
兩人面前的金色陣法如琉璃碎裂開來,一隻妖獸撲了過來。
任晚手放在身側,她有些緊張,想閉眼又不敢。
她的手被牽起,熾熱的溫度順著傳了過來。
任晚猛地看向他,抽回她自己的手。
他們四目相對,撲過來的妖獸離他們還有寸距之時,化作煙霧消散。
兩人四周的景象也改變了。
任晚看她賭對了,有些喜不自勝。
面前幻象破解,此時兩人所處之地,兩扇門驟然出現在眼前。
一扇門外是剛才他們走進的窮巷。
一扇門後混沌一片,像是危險去處。
江漣漪他們不查到真相是不會走的,所以任晚知道江漣漪他們肯定會走第二扇門。
她回想起剛才辛雲追牽她的手,應該也是感覺到緊張或是恐懼吧。
“辛公子,方才多謝了。你現在走還能全身而退。”她抬手指了指窮巷的那扇門。
“而我,我還有事情要做,我們便就此分別吧。”
任晚提步就往那扇門走,只是,她沒想到辛雲追跟了上來。
進門之後,場景又變了。
依舊是她一個人,身旁的辛雲追也不見了蹤跡。
遠處有一道黑色人影飛速閃過,僅憑玄色勁裝中綴著的血色腰封,她就認出那是亓鴆的背影。
“亓鴆!”
連任晚自己這時候都沒意識到,她此刻的欣喜遠大過了方才解開幻陣。
那道人影聽見有人喚他,停滯在了原地好一會,似乎是愣了神。
待他轉過頭,任晚看清了,果然是亓鴆那張臉。
“晚晚?”
亓鴆看見她,臉上又是那副溫馴溫純良的表情,緩緩地向她走來。
像斟滿月華的湖,他眸中瀲灩浮光,分明有什麼在流淌。
他已經走到她身前,牽起她的手。
“你受傷了。”
“嗯。我遇見了……”任晚把她方才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他一直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容,耐心地聽著。
“亓鴆,你也講講你方才遇見的吧。”任晚眼睫低垂,像只微微扇動翅膀的蝶,語氣很尋常,聽起來不太擔憂他。
“好。”
“方才我與你走散,就……嗯!……晚晚……你為什麼?”
眼前的“亓鴆”胸前滲出血來,他背後插著一把劍,那是任晚的。
任晚往後一退遠離眼前人,神色冷冷地召回自己的劍,原來她比她自己想得要決絕得多。
這個“亓鴆”是假的,他的漏洞太明顯了。
他從來沒喊過她“晚晚”。
亓鴆雖然經常戴上假笑的面具,但他不會無緣由地對她假笑。
眼前的“亓鴆”倒下了,殷紅的血從他身下漫延成一攤血泊,他在死後依舊都還頂著亓鴆的臉。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