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睜開眼,什麼也沒做,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就這樣久久地躺在床上,任憑心底所有的情緒橫衝直撞。
她沒辦法去抵抗,亓鴆於她而言,在這世上所有人中,就是最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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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鴞大會沒有被這段時日的變故所擾,依舊舉行。
仙鶴振翅盤飛於空,絃樂聲起,寰宇之間迴響不斷,雲靄被撥開,露出一大片藍。
任晚和其餘的淬靈仙府弟子一樣,跟在前方為首的秦翌之後,到達雪鴞秘境入口處。
放眼望去,無垠的浮石巨壇上,已然站滿了各個宗門的弟子們,各色的宗門服飾紛亂,卻又被儼然劃分成一個個陣營。
雪鴞秘境入口前方,各宗門此次帶隊的長老們也已然落座。
浮嵐殿此次出面的人很特殊。
雪燃玉,他雖年歲不大,但其威壓卻毫不輸於他身側的前輩們。
他今日依舊是一身雪色,不染纖塵,只隱隱約約能看得見衣衫上的銀色暗紋。
雪燃玉生得一副謫仙模樣,偏偏又神瑩內斂令人難以捉摸,額前的那抹硃色在今日格外引人注目。
任晚尚且沉浸於昨晚所入的環境中,環顧四周,還未尋到亓氏那獨特的絳紫色衣袍,便不經意聽見身旁幾個女弟子的竊竊私語。
“這位浮嵐殿的雪長老好生貌美。只可惜,高嶺之花,不可攀折,唉……”
“是啊,此等之人,如何是我們能肖想得了的。”
“誒,不對。我可聽說,這位燃玉長老曾有過婚約,但不知怎的,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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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下意識向上首看去,瞧見雪燃玉端坐於高臺之上,掃視過眾人,只在一處略微停留。
任晚順著看去,果然是江漣漪的方向。
【雪燃玉,他或許只是在隱忍。】一個人,即使掩藏得再好,情緒也會從眼睛裡流出來。
也許是任晚出神的時間太久,竟被雪燃玉察覺,兩人的視線交匯了一剎。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任晚聽說過,此人在術之一道頗有領悟,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他往往能探得十之六七。
被他望著,總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他不會看出她重生之事吧。
任晚忽而有些心虛,眼神飄忽之間就發現了那一隊姍姍來遲的人。
這浮石巨臺之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那一眾紫衣上。
亓鴆赫然就是那為首之人,分明是同樣的紫衣,有他那副分外勾人的皮相,旁人也都不夠看了。
他此刻平視前方,也臨空向雪燃玉輕移一眼,隨後便斂下眸子,纖長如鴉羽的眼睫垂下,瞧不出情緒如何。
亓氏來得那樣晚,眾人多少有了些微詞,但也最終沒說些什麼。
“諸位既然都來齊了,那今日這逐鴞會便可進行了。”
一名浮嵐殿的弟子本是站於雪燃玉身旁,此刻走向眾人一步開口。
看他那額間同雪燃玉一般無二,或許是其弟子。
他說罷,往雪燃玉的方向看去,見他點頭,這才繼續。
“我浮嵐殿每兩百年舉行一次逐鴞會,誠邀各方弟子來此,此次逐鴞會有些許不同。”這弟子說到此時,略微停了停,繼而緩緩道:“此次逐鴞會拿出九枚玉箋,分別對應九寒塔的九層。”
“而這首名,自然獲得第九層的玉箋。”
這名小弟子沒有多說,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九寒塔內稀世珍寶無數,第九層,據說是只有浮嵐殿掌門才可以進的地方。
而這次竟然能向所有人開啟,這可是天大的誘惑。
這小弟子沒有多說一句話,便退回到了雪燃玉